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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且罷,僥倖活得一命,都會留下不小的心裡陰影。吃過一次教訓,再不敢踏足漢土半步,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寒意躥升,手腳冰涼。
按照後世的話來說,周仲孫性情殘-暴,絕非一個好官,甚至稱得上酷吏。偏偏就是這樣一個人,守住了寧州邊境,使賊寇不敢踏足半步,漸漸取得百姓信任。
相比之下,交州刺使頗有清名,卻被民-亂鬧得焦頭爛額,實是讓人瞠目結舌,很是費解。
謝安和王彪之都不喜周仲孫為人,但不得不承認,有他坐鎮寧州,對賊寇是不小的威懾。更重要的是,桓容能掌控此人,不使其擁兵自重,野心膨脹,最終成為內亂根源。
“去歲以來,交州幾番急報,蠻夷為禍邊境,為害數縣百姓。朝廷固然能派兵,卻是遠水難救近火。”
最大的可能,就是像之前幾次一樣,軍隊尚在途中,賊寇早得到訊息,提前遁入山裡,銷聲匿跡,連個影子都不見。待將兵無功而返,風聲減輕,賊寇又會捲土重來,變本加厲禍害州郡百姓。
“蠻賊之惡,不亞胡寇!”
桓容看著輿圖,思量謝安所言,手指擦過交州邊界,腦子裡轉的卻是另一個念頭。
原來,這所謂的交趾之地,秦漢時就為華夏領土。如果不是百年戰亂,五胡亂華,如果漢家政權能夠繼續強勢,未必會有後世那些糟心事。
“陛下?”
謝安說了半晌,遲遲不見桓容回應。抬頭髮現對方眼神飄忽,不由得眉心微皺。
“啊?”桓容一個激靈,剎那間回神。發現謝安和王彪之都在看著自己,表情很有些莫名,立刻意識到方才走神,不由得扯了扯嘴角,略感尷尬。
討論邊界要事,他卻當面走神,難怪會被四隻眼睛一起瞪。
“咳!”掩飾性的咳嗽一聲,桓容用力捏了捏手指,集中注意力,將思緒拉回到輿圖之上。
“朕之意,遇賊寇作亂害民,可令寧州派兵剿賊。”說話間,桓容手指輿圖,沿著寧州和交州邊界,向南圈出一塊,
“逐走賊寇之後,可於當地重錄戶籍,將山民和潛入的蠻夷分別錄籍造冊,令其取漢名,學漢話,五至十戶為保。”
“遇戰事,每家徵青壯為兵,作戰勇猛予以獎勵,分其田地,許其耕種。”
“如有賊酋主動來投,外戰繳獲可自留一成。”
“此外,可令商隊多往蠻夷之地,設立常駐商所,多與當地官員交通往來。”桓容一邊說,一邊點著交州邊境。
“蠻夷願歸我朝,自當授其衣冠,教其禮儀。其感沐天恩,定然洗心革面,深悔素日之過。”
識趣的,自然好商好量;不識趣,打到你識趣為止。
不老實呆在自己家裡,跑到別人的家裡殺人放火,總不能一點代價不付,拍拍屁股直接走人。
謝安和王彪之互相看看,真切體會到,什麼叫嚴肅正經的胡說八道。
“胡說”並不十分準確。
按照桓容的方法行事,交州的問題不能全解,也能暫緩一段時日。給朝廷充足的時間準備佈置,調動州兵解決邊患。
“此事非一朝一夕可成。”桓容認真道,“如今中原尚未一統,西域商路剛剛恢復,為確保商路不斷,駐紮姑臧等地的將兵絕不能少。”
謝安頷首,王彪之亦表示贊同。
“秦氏遷都長安,勢必有稱帝建制之心。”桓容心頭髮沉,語氣卻十分堅定,“朕有意一統華夏,結束百年亂世,同秦氏之戰不可避免。”
簡言之,這個緊要關頭,北地才是重點。
作亂的蠻夷最終要除,奈何兵力不足,無妨先用些手段,誘-其內部分化,互相為敵,好方便各個擊破。免得三天兩頭窺伺漢土,禍害邊州百姓。
謝安和王彪之思量片刻,對桓容的提議大體贊同。
不過,對計劃的枝節處不太滿意,分別加以修改補充。
聽了半晌,桓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按照修改過的計劃,解除交州邊患退居其次,引得臨近番邦內訌成為主要目的。
“既要引其生亂,自不能心慈手軟。需一擊中其七寸,不予其半點喘息之機。”
王彪之神情嚴肅,很是認真。
話裡的意思相當明確,要麼不做,要做就做到極致。一兩場內耗算什麼,四-分-五-裂-改朝換代才是行事標準。
咕咚。
桓容嚥了一口口水,實在無言以對。
看看滿臉正氣的王彪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