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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康,暫理朝中豬事。遇大事不絕,可快馬飛報。南康公主坐鎮臺城,又有賈秉和鍾琳在三省,桓容可以放心離開,不擔心身後會出亂子。
謝安和王彪之隨駕,隊伍中跟著二十餘輛大車,都是隨行的高門郎君。
隊伍離開建康時,百姓夾道相送。
寒冬時節,沒有鮮花柳枝,飛落的絹花和釵環照樣交織成雨,險些將大輅淹沒。
不顧空中飄落的冷雨,女郎們手挽著手,在路邊唱起古老的調子。曲調悠長,既有對君王的頌揚,又有對郎君的思慕。
桓容坐在車中,好歹有典魁許超護駕,加上帝王之尊,沒有再成人-形-花-架。
隨駕的各家郎君就沒這麼幸運,凡馬車經過,必是遍-插-銀釵絹花。待走出城門,馬車皆成花車。
香風縈繞不去,連身披鎧甲的府軍都-風-流-一回,碰巧做了一回花架。拿下嵌入鎧甲縫隙的銀簪子,後怕之餘,對士族郎君的種種“待遇”再沒半點羨慕。
王彪之同謝安坐在車裡,一邊飲茶湯,一邊感慨當年歲月。
“遙想安石當年,盛況不亞於今日。”
謝安笑著搖頭,朝服加身,照樣帶著幾分仙風道骨之氣。
“叔虎過譽,安已是知天命之年,何言少時。”
“非也。”王彪之難得起了玩笑的心情,放下漆盞,笑道,“出城之時,如安石不是一味躲在車裡,而是露上一面,怕車頂都將被金銀壓榻。如官家所言,軍餉有望啊。”
謝安無語半晌,見王彪之滿臉“認真”,不由得當場失笑。
小聲傳出車廂,引得趕車健僕一陣好奇。
兩人話中提到桓容,難免會思及巡狩安排。
想到此行首往幽州,無論謝安還是王彪之,心中都生出幾分期待。很想親眼看一看,往昔貧瘠的邊地,如今口口相傳的商貿之都,究竟是個什麼樣子。
天子大輅中,桓容開啟木箱,取出數卷竹簡。
竹簡展開,上面記錄的不是-軍-國-要-事,而是隨行郎君的基本資料。包括性格、才學以及平日裡露出的志向,全部記錄在冊。
一邊看,桓容一邊提筆,重點圈出幾個名字。
按照計劃,這幾個都是重點觀察物件。如果一切順利,不用等巡狩結束,直接能選官出仕,或是在邊州留任,或是啟程前往涼州等地。
“西海郡由秦氏掌控,沙州拿下之後,高昌必須儘速設立治所。”
高昌地處後世的-吐-魯-番-盆地,西漢宣帝時,朝廷派士卒屯田於此,築起軍事壁壘,設戊己校尉。東漢曹魏時,高昌進一步發展,人口和規模可比大縣,隸屬敦煌郡。
兩晉時期,北地戰亂頻繁,高昌之地幾度易主,最後落入氐人手中。
氐秦滅國,秦氏兵力不足,駐守此地的依舊是苻堅舊部。聞長安被破,氐主身死,氐將當即自立為王,開始大肆-徵-兵-斂-財,對百姓和往來商旅苛以重稅,引起西域諸胡不滿。
桓容派兵西進,接連拿下姑臧等地時,高昌城裡也打得熱鬧。
據商隊帶回的訊息,氐人數量少,但武器精良,各個能征善戰;西域胡人數眾多,卻是各自為政,壓根沒法統一排程。雙方打了足足大半年,彼此互有勝負,但總的來說,誰也奈何不了誰。
如果這時出兵,勝利的天平定然會立刻傾斜。
經過仔細考量,桓容沒有著急下令。
所謂上趕子不是買賣,心計吃不了熱豆腐。表現得太過熱切,未必能得到最好的效果。
反正秦璟已率兵離開,秦氏在西域的力量不如之前,想要拿下高昌,儘可以慢慢等。等到雙方堅持不住,主動求上門來,才是能痛快開價的時候。
不厚道?
桓容聳聳肩膀。
厚道是什麼?能吃嗎?
地盤拿下,治所和官員必須跟上。想要徹底穩固西域,並向更遠的中亞和西亞進發,凡是能用的手段都要用。
後世如何評價,是不是會將他斥為-暴-君,甚至是兇殘成性,桓容全不在乎。
還是那句話,國家民族利益當前,誰管鄰居是不是滿心憋屈,排隊跳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