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丸都城內,鮮卑甲士四出,奉慕容垂之命搜尋慕容衝。同時,接到段磬死訊,段氏一族勃然大怒。
慕容衝之母可足渾氏害死大段妃,同段氏早成死仇。不是慕容垂相護,段氏早對他暗下殺手。如今,慕容衝又殺死段磬,可謂仇上加仇,不死不休。即便是慕容垂的面子,段氏都不打算再給。
更何況,慕容垂治軍的軍餉,有五成出於段氏。
換做平時,如果段氏執意要殺慕容衝,事情還會拖上一拖。現如今,秦氏出兵征討,不日將兵臨城下,在這個關頭,慕容衝固然能征善戰,重要性卻遠遠及不上段氏。
“要殺他,藉口都不用找,更不用提我子。”段氏家主冷笑道,“怯站脫逃的罪名壓下,吳王再是維護,奴子照樣必死無疑!”
聞聽此言,段氏家主次子,段磬的同胞兄弟段硯當場蹙眉,擔憂道:“秦氏大軍將至,此時同吳王生隙未必是好事。”
“你懂得什麼!”段氏家主猛地放下漆盞,怒道,“正因秦軍將至,才要儘快動手!等此戰之後,再想除去慕容衝,豈會如此容易!”
段硯張口結舌,似沒料到父親會道出此言。
他想提醒父親,秦軍來勢洶洶,此戰是勝是敗尚不好下斷言,與其糾結在慕容衝一事上,不如趁早為家族做出安排。
如果吳王大勝,則段氏依舊安穩;假若此戰不勝,丸都城破,提前為家族尋一條退路十足必要。
奈何……
段硯嘆息一聲,搖了搖頭。
如果伯父還活著,必能看到此戰之危,絕不會任由父親亂來,將段氏一族陷入險境。
他曉得段磬之事有蹊蹺,慕容令的府邸護衛何等嚴密,段磬又非武將,且身在廂室,怎麼別人不殺,偏偏要費勁穿過前院,七繞八繞,將他斬殺於刀下?
慕容衝絕對不蠢。
外傅之年征戰沙場,少有勇猛之名;鄴城被破,追隨慕容垂北上高句麗,作戰勇猛,率先攻下丸都城,更是戰功赫赫。此後又率人南下,抵達幽州之地,同當時的幽州刺使、如今的漢室天子做成生意,市來鎧甲兵器。
這樣的人,如何會犯下如此愚蠢的錯誤?
段硯想不明白。
猜到某種可能,頓時讓他渾身發冷。
如果事情真是阿父和外兄謀劃,以大兄的性命算計慕容衝,無論此戰勝與不勝,吳王之後,三韓之地的慕容鮮卑早晚要走上死路。
心中猶如沸水翻滾,段硯神情緊繃,任由段氏家主厲聲叱喝,始終咬緊牙關,不發一言。等到對方話音暫落,立即告辭離開。
親父子又如何?
為段氏一族,該舍的必定要舍!
段氏家主以為段硯悔悟,故而低頭不語。殊不知,後者正在心中思量,如何在大戰之前離開丸都城,帶著妻子兒女逃出險地,為段氏留一線生機。
丸都城內鬧得沸沸揚揚,除慕容垂派出的甲士,段氏手下的護衛和私兵幾乎傾巢而出,就為抓住慕容衝。
城門處,往來車輛人員都被嚴查,尤其是能藏-人的大車和箱籠,必要逐一檢視,確保不出半點疏漏。
一支鮮卑商隊經過城門,車上的箱籠全被開啟,裝載的藥材和少許雜物被翻得七零八落。有士卒不想費力翻找,直接舉矛在箱中亂扎,傷了不少藥材。
商隊中的護衛怒目而視,被商隊首領當場攔住。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為平安離開,商隊首領再心疼藥材,也不會和士卒起爭執,更是陪著笑臉,送出一隻絹袋,隊伍方才平安出城。
“郎主,這些鮮卑兵未免欺人!”
“休要多言,速速離開!”
離開士卒的視線,商隊首領也不令人清點貨物,立刻揚鞭,驅趕大車快速前行。直到離城數里,緊繃的神情才稍稍放鬆,速度也漸漸減慢。
行至一處密林,丸都城再不見蹤影,商隊首領拉住韁繩,躍下馬車。
“帶人往四周看著,遇到生人立刻示警!”
“諾!”
護衛和健僕紛紛下車,在四周散開,提防過往行人。
確定沒有危險,身後沒有任何鮮卑兵的蹤跡,商隊首領走到車廂一側,彎腰敲了敲車輪。
三下之後,車底落下一塊擋板。
商隊首領退後半步,一陣細微的聲響後,慕容衝從車下走了出來。
樣子稍顯狼狽,衣襟上猶帶血痕。五官依舊俊美,卻不復年少時雌-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