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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侍中可是已有應對之策?”桓容問道。
“陛下,臣之意,可先以國書穩之,再以巡狩之機陳兵邊州。並儘速向涼州和河州增兵,確保隴西和姑臧等地不失。”
“隴西和姑臧?”
謝安點頭,以指蘸著茶湯,在矮榻上不斷勾畫。先圈出長安,再分別向西和向南延伸,圈出隴西姑臧和漢中幾地。
“秦氏以兵起家,秦伯勉手下將才濟濟。如起兵事,不會直撲建康,九成將寇漢中,切斷河州往梁州通道。陳兵扶風,下略陽天水,則我朝駐姑臧將兵驟成孤軍。不得援兵,斷絕糧草,終將為其所滅。”
謝安話中透出的擔憂同桓嗣如出一轍。
區別在於,桓嗣終究缺少經驗,預感到姑臧之危,只想增兵涼州,以圖保全;謝安直接從大局著眼,整個邊界都在考慮範圍之內。
“陛下,此事理當早作決斷,遲恐生變。”
謝安沉吟片刻,道:“臣另有一事不明。”
“何事?”
“秦伯勉本該想到,此書送到御前,必當引陛下生怒。然其不派他人,而是以親子為使臣,臣實有幾分疑惑。”
話是這樣說,表情卻全然不同。
桓容自認有幾分察言觀色的本事,從謝侍中的表現推斷,這位分明是在暗示他:秦策父子不和!
非但他明白,王彪之同樣一清二楚。
只不過,在場三人中,唯有桓容知曉幾分因由。謝安和王彪之推斷出結果,卻猜不出原因。
以秦策的為人,不該如此親疏不分、自毀根基,難道是糊塗了?
亦或是判斷失誤,這是秦氏父子聯手演的一場戲,為的是讓秦璟獲取信任,藉機探聽建康訊息,玩一場計中計?
還有一種可能,秦策派秦璟前來,既不是糊塗也不是計中計,而是故意激怒建康。只要建康動手,無論秦璟是生是死,都是出兵的最好藉口。
但是,可能嗎?
短時間無法做出判斷,兩人給出類似的建議,將秦璟一行暫留淮南,立即派人往長安探聽訊息。
“好。”桓容點點頭,“可依此行事。”
“諾!”
謝安王彪之各自下去安排,桓容獨坐內室,看著擺在面前的國書,陷入良久沉思。
天子神情肅然,許久一動不動,宦者宮婢皆不敢出聲打擾。
突然,一陣振翅聲打破寂靜。
門外飛入一隻鵓鴿,拍打著翅膀,徑直飛落桓容面前。咕咕的叫了兩聲,小腦袋蹭了蹭桓容的手,明顯帶著討好。
“阿圓?”
桓容挑眉,見到鵓鴿背上的竹管,不由得生出幾分好奇。
從大小來看,這裡面裝的怕不只是絹布。
果不其然,竹管開啟,裡面藏著小指粗的一個木瓶,以蠟封口,赫然是李夫人新制成的香料。
此外,另有半個巴掌大的絹布。展開之後,寥寥幾行字跡,看得桓容面紅耳赤,懷疑自己眼睛出了問題,要麼就是對大篆的理解不深,看錯了意思。
“這是……”那啥香?
至於那啥,委實不好明言。
桓容拿起木瓶,舉到眼前細看,想到信中所言,又是一陣面紅耳熱。
秦璟前腳剛到,鵓鴿後腳就飛入淮南。
要不要這麼湊巧?
還是李夫人早知桓容的心思,制好香料就送來,讓他隨身帶著,有備無患?這四個字用在這裡合適嗎?
桓容不解。
他唯一清楚的是,木瓶握在掌心,莫名的有些“燙手”。隨身帶著這個,他還怎麼直視某人?
正想著,宦者來報,秦璟再次請見。
桓容嘴角一抽,木瓶差點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