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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來如山倒。
秦策這一病, 更是非同小可。
自在光明殿暈倒,秦策再未能甦醒, 連續三日未升朝會。醫者陸續奉召入宮, 只進不出,至今未有一人離開。
劉皇后和劉淑妃守在內殿, 翻看醫者記錄下的脈案,詳細詢問秦策病況。
醫者面帶難色,又不敢加以隱瞞, 只得硬起頭皮道:“官家年過耳順, 精力本就不比從前。國政操勞,未能養生, 且用了些助興之物……”
醫者說得十分隱晦, 神情間頗有閃躲。
不是他心懷他意, 故意賣關子, 實在是秦策的情況特殊。
直白點說, 就是秦策白天處理國政,晚上就找美人尋歡, 六十多歲的人了, 本該養生修身, 偏偏反其道而行。不禁美色不說,更用起助興藥物,精力愈發不濟, 身體差點被掏空。
幸虧秦策武將出身, 身體的底子強, 方才能撐到今日。換成別人,體質稍微差一點,恐怕早已是一命嗚呼,壓根等不到醫者救命。
醫者說完,沒有半點輕鬆之感,只覺得頭皮發緊,背後冷汗直冒,壓根不敢看劉皇后和劉淑妃的表情。
半晌,得知可以離開,醫者如蒙大赦,立刻腳底抹油,一溜煙跑出內殿,借熬藥的機會躲去偏殿。
蘭林殿和九華殿的美人聞聽訊息,各個如遭雷擊,噤若寒蟬。
秦策昏迷不醒,宮門緊閉,外人不能入內。劉皇后的勢力遍及整座桂宮。無論她想捏死誰,都是輕而易舉。
“怎麼辦?這可怎麼辦?”
美人們不敢踏入光明殿,只能獨坐垂淚。想到家人送自己入宮的目的,又想到秦策的病況,只覺得眼前一片漆黑,前途再也無望。
秦策昏迷三日,藥食難進。
醫者言明緊要,劉皇后和劉淑妃不假他人,拿起喂藥的器具和竹勺,不顧溢位的湯藥-髒-汙-衣裙,輪番守於榻前。
“快,掰開陛下的下巴。”
宦者小心上前,幾次三番,始終不敢用大力,自然掰不開秦策咬緊的牙關。
“退下。”
劉淑妃皺眉,挽起長袖,素手捏住秦策的下巴,使了個巧勁,終於開啟秦策的嘴,輕聲道:“阿姊,可以喂藥了。”
劉皇后沒有耽擱,用竹勺壓住秦策的舌苔,勉強將湯藥喂進秦策口中。
見他還能吞嚥,殿中眾人皆鬆了口氣。
一碗湯藥喂完,劉皇后開啟絹帕,擦過秦策的嘴角。
見秦策眼皮微動,手指也在微微抽動,似醒非醒,劉皇后和劉淑妃交換眼神,當即俯身道:“陛下剛用過藥,恢復精力需要時間,且先休息。宮中有我和阿妹,朝中有夏侯將軍和張司徒。”
不知秦策是否真有意識,聽到這句話,竟漸漸平靜下來。
劉皇后直起身,向劉淑妃點了點頭。
姊妹倆十分清楚,秦策暫時不能死。就算要死,也必須撐到秦氏兄弟趕回長安。
無需全部歸來,只要回來一個,朝中局勢就能掌控。任憑有人心懷叵測,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不過,秦策醒來之後,知曉長安被親子掌控,難保會做出什麼反應。
想到某種可能,劉皇后搖搖頭,起身往偏殿更換衣裙。有劉淑妃守在內殿,她自可以放心。
剛剛走進偏殿,就有宦者上前,稟報前朝情況。
“官家暈倒在朝會上,訊息瞞不住,長安城起了流言,說是……”
“什麼?”
“說是官家無道,不憐百姓,為君無德,這場病咎由自取。之前的天龍食日就是佐證。”宦者一邊說,一邊瞅瞅左右,聲音壓得更低,“僕覺得事情不對,流言未免傳得太快,太有針對性,讓人暗中去查,果然發現,背後有人推波助瀾。”
“哦?”劉皇后長眉輕挑,眼底盡是冷意,“查明是誰?”
“證據確鑿的有五家,都是官家定都後來投的豪強。還有兩家,是從西河帶來的舊部,似是對官家早有不滿,藉機生事,只是沒有明確證據。夏侯府內也有端倪,老將軍是否牽涉其中,僕尚不敢斷定。”
“夏侯?”
劉皇后大吃一驚。
諸事盡在掌握,唯有此事出乎預料。她想過有人會催生野心,趁機生亂,萬萬沒有料到,夏侯氏也會牽涉其中。
沒有確切的訊息,劉皇后不敢斷定,生出異心的是夏侯鵬本人,還是他的幾個兒子,亦或是在軍中的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