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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父母妻兒就在城下,我等不願見家人身首異處,別無選擇!”
“好個別無選擇。”
裴遠仰天長嘆,再看一眼城下,見家人盡數被殺,唯留下幼子,在叛軍刀下瑟瑟發抖。
“阿子!”不顧環伺的刀鋒,裴遠揚聲道,“裴氏兒郎幼習忠孝節義,唯戰死沙場,馬革裹屍,絕無屈膝苟活之人!”
話落,裴遠長刀橫掃,逼退昔日部下,旋即單手一撐,縱身一躍,自城頭飛身而下,砰地一聲掉落在地。虎目圓睜,鮮血自身下流淌,同家人的血匯聚到一處,難分彼此。
城頭城下都是一片寂靜。
哪怕是夏侯端,看著裴遠的屍身,也是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不知該下什麼命令。
“阿父!”
終於,寂靜被一聲悲呼打破。
裴遠的小兒子拼命掙扎,不管不顧的撲向父親的屍身。押著他的叛軍下意識收刀,竟真的被他掙脫。
“阿父!”
七、八歲的孩子,撲在父親的身上大聲痛哭,雙手和臉頰都被鮮紅染紅,淚水滑落眼眶,竟非透明的顏色,而是帶著絲絲血紅。
“阿父教導,裴氏沒有屈膝的兒郎。”
男孩滿臉淚水,身體仍在發抖,卻一把-拔-出裴遠靴掖中的匕首,冷光閃過,猛衝向立在不遠處的夏侯端。
這樣的攻擊,自然不可能成功。
刀鋒揮過,胸口陡然間一涼,男孩低頭看了看,再抬頭,臉上全無半分懼意,反而當著眾人的面笑了。
笑聲中,鮮血不斷從口中湧出,染紅了男孩的下頜。
“裴氏縱然血脈斷絕,亦無愧於心!夏侯端,爾等小人必被千夫所指,死後戮屍!”
這樣的話語,根本不像一個孩子所言。
夏侯端有瞬間的怔忪,臉色一陣陣發白。只覺得是裴遠英魂未散,借親子之口發下最-惡-毒-的詛咒。
守將身死,北門的戰鬥宣告結束。
城下卻沒有一聲歡呼,而是如死一般的寂靜。
“來人。”夏侯端握緊刀柄,力持鎮定,命部曲飛報告夏侯鵬,言北門已經拿下,“速去報知家主。”
部曲飛身上馬,揚鞭而去。
士卒正在打掃戰場,裴遠的屍體已經被收走。留在城下的血跡愈發顯得刺目,彷彿在昭告世人,方才這裡都發生過什麼。
夏侯端攻打北門時,夏侯鵬親自帶人包圍桂宮。夏侯碩率兵搜查城內,下令關閉坊門,不許任何人隨便出入。
膽敢反抗之人,庶人一律格殺,朝廷官員和豪強全部拿下。
張禹身為司徒,自不願從賊。依靠張氏私兵,聯合數名姻親,同叛軍形成對峙。
高牆深院,又有箭樓矗立在牆內,易守難攻。
夏侯碩不願浪費時間,令士兵直接放火。
除院牆外,宅內建築多為木質結構,遇火極易點燃。縱然有防火措施,架不住火箭一波接著一波,壓根撲滅不及。
火勢熊熊而起,府內陷入混亂。
叛軍趁機破門而入,拿下數名家僕。尋到張禹,當即五花大綁,直接押往桂宮。
“官家的詔書多由司徒執筆。”夏侯碩笑道,“今日,還要麻煩張司徒一回。”
“逆賊!無恥之尤!”
張禹破口大罵,夏侯碩不以為意,下令將人直接架走。同時命叛軍嚴守府門,將逃出之人一一捉拿。
“事成後速速滅火,莫要讓火勢蔓延。”
“諾!”
數年前的一場大火,近乎燒燬半個長安,眾人都是心有餘悸,自然不敢有任何怠慢。
未料想,大火剛剛熄滅,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瞬間狂風大作。
十二月的天,怎麼會打雷?
叛軍齊齊抬頭,望向烏雲聚攏的天空,陡然生出一陣驚悸。彼此看看,都是滿臉驚恐,不明所以。
這異樣的天象究竟代表什麼?
桂宮中,叛軍和殿前衛陷入鏖戰。
秦策重病,實在難以起身,更不能輕易一動。劉皇后和劉淑妃守在光明殿,聽到殿外的喊殺聲,姊妹倆沒有半點驚慌,依舊錶情淡然,為秦策奉上湯藥。
殿內的宦者宮婢臉色煞白,唯有大長秋和少數婢僕一如尋常。
似乎習慣了這種殺戮,見到噴在殿門前的血跡,大長秋僅是眉頭微皺,掃過兩眼就罷。
遇上情況緊急,有叛軍突破殿前衛的防守,大長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