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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元七年, 四月
秦氏兄弟率兵攻入長安, 夏侯鵬在城頭被俘,夏侯碩戰死。王皮、周颺等盡數被擒。
戰後清點,凡從賊的官員和豪強, 或死或降, 無一漏網。
夏侯氏叛亂就此告一段落。
秦策死於城前,屍身被收斂。因帝陵尚未修建,只能暫停長安宮中。停靈期間,秦璟令術士卜笄,敬告先祖,擇吉日送其歸葬西河祖地。
對於這個決定,長安上下均是不解。
帝王駕崩, 該擇山川吉地建造帝陵, 妥善安葬才是。秦策身為開國之君,陵寢的建造更為重要, 絕不可等閒視之。
如今卻拋開這些,直接送先帝歸葬祖地, 說是能說得過去, 可終究令人覺得怪異。
事情傳出,城內眾說紛紜, 莫衷一是。即便是秦璟麾下的將領和謀士, 也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懷揣滿心疑問, 始終猜因由。
知道眾人的反應後, 劉皇后和劉淑妃沉默良久,姊妹倆對視一眼,終是搖頭嘆息。
“該將先帝的遺命告於天下。”
秦策被軟禁在光明殿期間,曾秘密寫下一道詔令,立秦璟為皇太子,待他百年後繼承帝位。並在聖旨中明言,在其駕崩後不得勞民傷財,不可大規模修建帝陵,歸葬西河祖地即可。
“朕在位七載,做下太多錯事。使得父子離心,君臣猜疑,有功之臣遠走,奸佞之輩當道,終釀成這場大禍,累及蒼生。
一步錯、步步錯。
唯歸祖地,告罪於先祖。
如不知悔改,安寢於帝陵,死後亦愧對秦氏之名,無顏見先祖於地下。“
聖旨不長,寫在一張絹布上,蓋有天子金印。
逃出密道時,由劉皇后貼身攜帶。如今叛亂平息,叛賊即將伏誅,秦策和馮氏、趙氏的屍身即將入葬,劉皇后取出遺命,交給秦璟三人。
“經過這場兵禍,朝中文武去了大半,城中高門十不存一。阿子登基建制,朝中必當空虛。”
劉皇后一邊說,一邊皺著眉頭,陸續有人名閃過腦海,最終又被逐一抹去。
“何人將入三省,阿子可有計較?”
“兒已命人飛馳各地,由刺使太守舉才。”
聽聞此言,劉皇后仍是皺眉。腦子裡閃過數個念頭,最終還是嘆了口氣。
“如此也好。”
母子敘話之後,秦璟告辭離開。
劉皇后冷聲道:“夏侯鵬該死!”
如不是他,阿崢豈會如此為難!
朝中無人可用,舊部新臣都得安撫,北邊的胡賊又在蠢蠢欲動,稍有不慎,又將是一場大禍!
劉淑妃推開漆盞,握住劉皇后的手,比任何時候都用力。
長安大火雖然熄滅,城內損失依舊不小。
桂宮西側受到波及,需得召匠人重建。
此外,秦策停靈期間,夏侯鵬、夏侯端、王皮、周颺等被陸續推上法場,宣讀罪狀,斬首示眾。
死後曝屍三日,以儆效尤。
依秦策城頭口諭,夷夏侯氏、王氏及周氏三族。
行刑時,城內百姓齊聚法場,每宣讀一條罪狀,就伴著眾人憤怒的叫罵。
有人在戰亂中失去親人,見到夏侯鵬和王皮等人,控制不住怒火上湧,險些衝開甲士進了法場。
整個過程中,夏侯鵬始終木然表情,彷彿聽不到也看不到,周圍的一切都和自己無關。麻木的望著膝前土地,一心只求速死。
夏侯端被綁住多日,挖去膝蓋,敲斷指骨,手腳俱已殘廢。不是被劊子手抓住後領,此刻必定癱軟在地,跪都跪不住。
王皮渾身染血,沒了一隻耳朵,三根手指。手臂腰側都是被咬出的傷口,有的深可見骨。跪在法場上,心中毫無悔意,更狠毒想到,早知如此,該安排更多人手,拉更多人給自己陪葬!
王休跪在王皮身邊,自始至終扭曲著表情,嘴裡發出“呵呵”聲響,顯然已經瘋了。
周颺是唯一表現“正常”的。
被劊子手按跪在地,禁不住的瑟瑟發抖。再看跪在身邊的兩個兒子,見到對方神志不清的樣子,想到家族血脈斷絕在自己手裡,更是後悔不已,臉色一片慘白。
如果早知如此,他絕不會和王皮一起鼓動夏侯鵬造反!
如果早知有今日,他定會在夏侯鵬生出反意前上稟天子!
如果知道有今天,他不惜手刃王皮,以期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