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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靈透。
少年聲音清朗,未見同齡人的沙啞,反而格外悅耳。說話時嘴角不自覺上翹,眉眼稍彎,竟讓王獻之想起母親最愛的狸花貓。
思及桓、庾兩家之事,王獻之不由得憐惜之意大起,撇下親兄弟和堂兄弟,一路之上與桓容並車,為他介紹建康風貌,長幹裡的風土人情。
謝玄反倒被擠到了一邊。
看著行在右前方的兩輛牛車,謝玄對兄長謝靖笑道:“能得子敬的眼緣也是不容易。”
王獻之的性情貌似平易遜順、聞融敦厚,實則卻非如此。如果看不上某人,壓根理都懶得理。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庾氏兄弟。
甭管庾攸之還是庾方之,完全是拜訪一次打臉一次。為求一幅字,還要繼續送上來給人打,不打腫不算完。
知曉桓容能得王獻之另眼相看,庾攸之八成會氣得吐血。
要麼說,在刷臉的時代,有一張得人緣的面孔實在是太重要了。
桓容苦背族譜,死掉無數腦細胞,勉強梳理清同建康士族的姻親關係。行路之上,除了王獻之和謝玄,凡是有印象的族姓郎君,多少都能說得上話。
桓禕陪在身邊,目睹此情此景,嘴巴越張越大。
他竟不知道,阿弟這般厲害!
同行健僕更是抬頭挺胸,與有榮焉。自家郎君能同得王、謝高門郎君談笑自若,彼此交好,再沒有更長臉的事情了!
遙想前頭三位公子赴上巳節的情形,禁不住搖頭,暗地裡嘆氣。
嫡子終歸是嫡子。
得南康公主和大司馬教導,無論品貌才學,小公子都是桓氏族中頂尖。便是早年號稱大才的桓秘,在桓容的年紀也未有這般境遇。
牛車緩慢前行,車輪壓過石路,咯吱作響。
長袖大衫計程車族郎君坐於車板上,一邊欣賞美景,一邊談詩論道。其人或風儀嚴峻,或爾雅溫文,或瀟灑不羈,或清和平允。無論何種情態,皆是面容俊美,身姿挺拔,氣度不凡。
車架過處,引得秦淮河兩岸人潮洶湧。
年輕的小娘子、風韻猶存的婦人均走出家門,駐足河岸旁,翹首觀望郎君經過。更有小娘子摘下發間飾物,取出隨身繡帕,爭相投入車上。
一時香風嫋嫋,花雨陣陣。
女兒家的笑聲流淌耳邊,清脆嬌美,似春日譜出的佳曲。
此情此景,唯兩晉獨有。
桓容年紀尚小,身在隊伍中間,照樣被繡帕蓋了滿頭,車板落下絹花細簪無數。謝玄和王獻之等人的牛車則是“重災區”,眨眼被錦繡堆滿,各式環佩簪釵閃爍其間。
越向前走,女郎們越是熱情。
至河柵籬門前,牛車已經不能稱為牛車,完全成了色彩斑斕的“花車”。
謝玄等人已經習慣,神態自若的取下繡帕絹花。
小童婢僕熟練的清點,不時互相對比,哪家郎君收到的“愛-慕”更多,哪位郎君不比昨年。
桓容事先不知,阿谷卻早有準備,一邊清理車上一邊暗道,回府後定要報知殿下,小公子風儀過人,待及冠之後,必能同王謝郎君比肩。
桓容的幾位兄長,當年可沒這份殊榮。
桓禕的牛車行在桓容左側,同樣落下不少繡帕絹花。至於是真有小娘子青睞,還是準頭沒把握好,不小心扔偏了,那就不得而知。
無論是哪樣,桓禕一樣開心,望著桓容的眼神頗有幾分熾熱。
按照後世的話講,崇拜,赤-果-果的崇拜!
桓容被看得不好意思,很不自在的挪挪位置。見阿谷收拾車板,腦中莫名浮現一個念頭,幸好還是三月,也幸好扔的都是繡帕絹花。要是“投我以木瓜”什麼的,別說感受少女們的熱情,估計半路就會給砸出個好歹。
在兩晉時代,作為一個美男子,甭管安靜不安靜,出門多會被熱情的人群堵住。再遇上幾個不理智的,真心會有生命危險。
穿過籬門,沿溪流上行,人潮漸漸稀少,喧囂聲被隱隱的樂聲取代。
溪水潺潺,流經處高低錯落,竟是天然的石階。
水道兩旁遍植翠柳,早春三月,綠意盎然。
柳樹下,溪岸邊,早有婢僕備好蒲團矮榻。
接近上游處建有一處亭臺,迴廊跨過水流,連線一座竹橋。亭子四周設有紗屏,應是女郎們所在。
謝玄等人下車,立刻有婢僕迎上前來。
早到的郎君們反而未動,有性情不羈的,更是斜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