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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的明白人。極懂得看清時勢,明哲保身的道理。如果他來做庾氏家主,九成會和庾希完全不同。
“從姊夫所言,容記下了。”
“容弟見外,喚我字即可。”
桓容尷尬扯扯嘴角,道:“容慚愧,敢問從姊夫字為何?”
庾宣:“……”
敢情說了這麼半天,這小郎君不是發自內心的尊敬,而是壓根不知道他的字是什麼?
庾宣突然有點“受傷”。
兩人談得熱絡,自然引來庾攸之關注。
思及庾友同伯父不睦,且三番兩次勸說父親對他嚴加管教,庾攸之心懷憤意,手指慢慢收攏,幾乎要捏破酒盞。
再看桓禕盤坐席間,一手酒盞一手炙羊腿,旁若無人大吃大嚼,神情間更是厭惡。仗著幾分酒意斥道:“如此痴子,怎配坐於席間!”
先時被桓容留意的陌生郎君,正同謝玄把酒論兵。耳聞怒斥聲,不由得挑眉。
“幼度,說話之人出自庾氏?”
“是。”謝玄懶得看庾攸之一眼,對凝眸的秦璟道,“他口中的痴子乃是南郡公四子。”
“早年間,家祖曾與庾氏都亭侯結交。”秦璟收回目光,長指摩挲酒盞,凝脂之色幾乎要壓過青玉,“沒料到,庾氏兒孫如此不濟。”
謝玄沒說話。
順著秦璟貶低庾氏實非所願,駁斥對方又不切實際,乾脆舉杯飲酒。
和南渡的門閥士族不同,秦氏始終留於北地。雖在東晉名聲不顯,其祖卻可追溯到西周幽王時期。
準確來說,“秦”是後改,按照古時姓、氏分開,他的氏是趙,姓是嬴。同掃除六合的秦朝皇室有血緣關係。
經秦亂漢興,又經兩漢衰落,三國鼎立,晉室衰微,五胡亂華,秦氏家族始終屹立北方,如今更自建塢堡,收攏流離的百姓,抵擋胡人進犯。
傳言秦氏塢堡的戰鬥力可比鼎盛時期的乞活軍。秦氏家主不比當年發下“殺胡令”的冉閔,卻也不差多少。
無論氐人還是鮮卑人,對這支漢族勢力均不敢小覷。數次遣人招攏,許下諸多好處利益,可惜秦氏始終不為所動,就像一根釘子牢牢的紮在北地。
比起前秦,前燕更加鬧心。
秦氏塢堡建在幷州和荊州交界,大部分位於西河郡。提防氐人的同時,還要堤防這股比胡人更加兇狠的漢人勢力。假設出兵討伐,又怕被氐人鑽了空子。
左也不是右也不是,著實讓慕容氏好一陣頭疼。
現如今,前燕太宰慕容恪沉珂不愈,命不久矣。前燕內部動-蕩,宗室和朝臣爭權奪利,苻堅率領的氐人軍隊虎視眈眈,北方的局勢可謂一觸即發。
作為秦氏最出色的子弟,秦璟選擇這個時候秘密南下,內中因由著實值得推敲。
“我到建康數日,細觀朝廷風氣,未必好過慕容鮮卑。”
主弱臣強,這是君主統治的大忌。
可惜東晉建立之初,便定下皇室士族共天下的局面。王導去世,謝安頂上。謝安之後,肯定不乏後繼之人。何況這中間還有個權臣桓溫。
秦璟看了多日,不由得暗中嘆息。
晉室如此,祖父和父親期待的王師北伐,統一中原,怕是難以實現。
“南郡公是不世出的英雄。”
不提桓溫在東晉朝廷中扮演的角色,僅是他兩度主持北伐,先後戰勝鮮卑人和氐人,在北方的漢人心目中,地位就相當不低。
“成行之前,家君曾經囑託,令我務必要親見南郡公一面。”
秦璟抬起頭,俊雅的面容隱隱透出幾分凌厲。眼角一粒淚痣彰顯嫵媚,卻不損半分英氣。
“還望謝公能行個方便。”
謝玄點點頭。
雖說謝安崇尚老子之學,但在教育族中子弟時,卻更多引用儒家經典。可以推斷出,他並非沒有北伐的思想,只是還不到時機。
“玄愔之意,我會向叔父轉達。月中大司馬將歸建康,如玄愔願多留數日,想必可行。”
“善。”
秦璟點頭,端起酒盞同謝玄對飲。唇緣被酒液浸染,恍如紅寶般耀眼。
樂聲漸停,舞蹈漸止。
自溪水上游緩緩飄下一片木製荷葉,上託注滿的酒觴。
十餘名婢女行出,手託筆墨紙硯並數卷竹簡。隨荷葉在第一名郎君面前停住,上巳節最精彩的“保留專案”曲水流觴,就此拉開序幕。
眾人雙眼隨酒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