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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起青筋,似有衝冠之態,有意激他當著眾人的面出醜,嘴上的的譏諷之語更毒。
“痴子,你要同我講理?話可能說得順暢?”語罷哈哈大笑。
這且不算,還要將在座諸人拉進來。
“你可詢問在座諸位,到底是我不講理,還是你這痴子兄弟無才?”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微變,多數是對庾攸之不滿。
上巳節日,曲水流觴之時,又非桓容一人做不出詩,往年常有人罰酒。庾攸之這番話打擊面未免過大,便是做出詩的郎君,此刻也面色不善。
都言桓氏張狂,這庾氏子才真的是狂妄。當眾出言譏嘲,口中如此無德,簡直玷辱了庾氏門楣!
常言道,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
門閥士族行事有規,無法做謙和君子也要坦蕩磊落。
桓禕確有痴愚之名,但烏衣巷的高門郎君極少口出惡言。反倒是庾攸之之輩,才會以為抓住對方痛腳,每次遇到便大加嘲諷。殊不知,他自己才是旁人眼中的笑話。
“你!”
桓禕怒意狂燃,拿起酒盞就要擲向對岸。未及動作,手肘被桓容拉住。
“阿兄莫要上當,他是故意激你。”
“阿弟放開我!”桓禕咬緊腮幫,“我今日必要教訓他!”
嘲諷他可以,絕不能嘲諷他的兄弟!
哪怕落下惡名,他也要出了這口惡氣!
桓容實在拉不住,只能向阿谷使眼色。此時此刻,隨行的健僕正好派上用場。
不得不佩服自己,當真有先見之明。
庾攸之仍嫌不夠亂,連續口出惡語。謝玄出面將他攔住,單手按住庾攸之的肩膀,後者當即臉色煞白。
秦璟放下酒盞,拿起一枚沙果,咔嚓一聲咬去半個。掃過庾攸之的眼神活似在看一個小丑。
如此人品,也配定品士族?
“從兄定是喝醉了,容弟莫要與他一般見識。”庾宣喚來婢僕,令其過岸看住庾攸之,“如從兄為難,自有我為你擔待。”
“諾。”
桓容點點頭,這道理他明白。更附到桓禕耳邊,低聲道:“阿兄,狗咬你一口,再怎麼氣也不能張口咬回去。”
桓禕愕然,掙扎的力道一鬆,竟踢倒了酒樽。
混亂中,幾名女婢被酒水溼了裙襬,不得不暫時退下。
桓容拱手遙對謝玄行禮,壓根不看庾攸之一眼。沒有女婢服侍,親自重鋪紙張,提筆寫下“春日遲遲,卉木萋萋。倉庚喈喈,采蘩祁祁”四句。
此篇出自《詩經·小雅·出車》,正是歌頌春日之語。
“容年少,不長於詩道,不及諸位賢兄。只能借古人詩句抒懷,望諸位賢兄莫笑。”
“不符規則,容弟須得罰酒。”庾宣當即出言。
經他打岔,現場的氣氛重新轉好,多位士族郎君舉杯,笑著要求桓容罰酒。
“小弟自罰三觥。”
桓容先端起酒觴,仰頭而盡。隨後取來酒觥,一觥接著一觥當場飲完。動作行雲流水,帶著道不盡的灑脫。
待到三觥飲完,在場眾人無不拊掌叫好。
“好!”
笑聲中,先時的不快瞬間散去。
有高門郎君掃過滿臉鐵青的庾攸之,嗤笑一聲再不理會。便是先前附和他之人,此刻也紛紛轉過頭,不欲同他扯上半點關係。
桓容的確沒有作詩,然舉止言談楚楚謖謖,有大家風範,氣度甩庾攸之半個建康城。這樣的郎君縱然無才,也值得與之相交。
況且,曾被周氏大儒稱讚的郎君會無才?
滑天下之大稽!
荷葉被推離岸邊,緩緩飄向下一個士族郎君。
桓容沒有作出新詩,自然不會被抄錄。原文被庾宣拿到手裡,看過兩眼,醉意立即消去五六分。
“容弟,你這字是習自哪位大儒?”
王獻之位在庾宣左側,聞言轉過頭來,只是一眼,當即站起身,劈手奪過桓容的字,一邊看一邊讚歎:“筆力鋼勁,字字有骨,點畫挺秀,好,甚好!”
一時技癢,當場令人鋪開筆墨,揮毫成詩。隨後交給桓容,笑道:“這幅字贈與容弟。容弟這幅就給我吧。”
桓容捧著王獻之的墨寶,登時有被金磚砸中的感覺。暈乎乎,兩眼都是孔方兄。
年少時被祖父壓著習字,苦練數年楷書,年長後勉強能拿得出手。未料想,竟能讓王獻之這樣的大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