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娥宛轉蛾眉,皓腕微動,纖指輕挑。立屏風上流雲飛瀑,映襯一室古拙典雅,人在其間猶如置身夢中。
“郎君可要學調香?”李夫人掀開香爐頂,幾種香料調和在一起,隱隱有花香飄散。
士族多好風雅,僅做興趣不為生計,傳到外人耳中也是雅事一樁。
“多謝阿姨,容愚鈍,怕是沒這份悟性。”
李夫人掩口輕笑,美眸掃過桓容,落在南康公主身上,道:“我以為不然。郎君天資聰穎,此言實是過謙。阿姊以為如何?”
南康公主也笑了,握住李夫人的手,道:“甚是,瓜兒這點要改。”
桓容:“……”
先表揚他揍人,又說他過於謙虛,這種教育方式真心沒有問題?
飄風暴雨夾著冰粒,足足下了半個多時辰。
雨過天晴之時,雲層中現出一道七色彩虹,如仙橋穿雲而過,映襯碧藍天空,美不勝收。
桓府婢僕匆匆穿過迴廊,木屐聲噠噠作響。行至門前下拜,略微提高聲音道:“殿下,郎主已過宣陽門。”
“怎麼走的南門?”南康公主問道,“可有人傳訊?”
“回殿下,尚未。”
思索片刻,南康公主令人去喚馬氏和慕容氏。
“既是那老奴送回來的,總要出門見一見。”
“諾!”
阿麥領命而去,李夫人收起香料,抿了抿鬢髮,心思卻不在歸家的桓大司馬身上。
“阿姊,郎君是否應至府門相迎?”
南康公主點頭,道:“虧得你提醒我。”
話落站起身來,脊背挺直,步搖上的彩寶耀眼奪目。
“見到你父行禮便是,其他有阿母。”
“諾!”桓容應諾,和桓禕對視一眼,沒有多言。
桓容降生時,桓溫已是不惑之年,早有四個兒子並立下世子。
原身十歲便往會稽求學,父子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加上幾個庶子屢有動作,南康公主沒興趣給桓大司馬好臉,父子關係想親近也難。
此次桓容受傷,背後便有世子和桓濟的手腳。
南康公主想要處置,卻有桓大司馬攔在面前。今遭桓大司馬回建康,夫妻不至於抄起刀子互砍,想要闔家歡樂純屬天方夜譚。
穿過迴廊,馬氏和慕容氏正恭敬等候。兩人都是一身絹襖襦裙,佩同樣的花釵。一人靡顏膩理,一人眉黛青顰,俱是難得的俏佳人。
南康公主走過兩人面前,腳步頓也未頓,眼神都懶得給。
李夫人倒是掃過兩人一眼,見慕容氏略顯憔悴,馬氏的臉色也不太好,禁不住皺了下眉,對這二人更看不上眼。
雨後的建康城恢復熱鬧,自宣陽門往桓府的一段路更是擠擠挨挨,人聲鼎沸。
年初之時,桓溫上表辭錄尚書事,遙領揚州牧,移鎮姑孰。朝廷特別加其殊禮,位在諸侯王之上。以桓大司馬在東晉的地位,出行可駕朝車,護衛虎賁二十人,佩鎧甲班劍。
此次返回建康,虎賁之外更有百餘名西府軍跟隨,各個身強體健,高過八尺,面容硬朗,魁壯威武。
入城門之後,車駕改為慢行。
虎賁在兩側開路,桓溫安坐於車中。年過五旬仍鬚髮濃黑,俊朗不凡。單是坐著便予人壓迫之感,虎目掃過更顯氣勢威嚴。
桓溫車駕行過,道路兩旁的百姓不自覺屏息。遇府軍過時,更有不少人側過頭不敢直視。
“好重的殺氣。”
秦淮河北岸,幾駕牛車散在人群后。
謝玄和秦璟分別立於車前,另有士族郎君抬頭張望,見到軍容威武,煞氣撲面,哪怕家君同桓溫不睦,此刻也禁不住讚歎。
“南郡公真人傑也!”
車架停在桓府前,桓溫步出車門,見南康公主親自出迎,頗有些“受寵若驚”。三步並作兩步走到南康公主面前,笑道:“月餘未見,細君安好?”
“夫主記掛,妾甚好。”
僅看兩人說話的樣子,任誰也不會想到,這對夫妻“相敬如冰”,同“和睦”兩字壓根沒半點關係。
夫妻倆客套兩句,桓禕桓容上前見禮。
“阿父。”
看到兩個兒子,桓溫不由得“咦”了一聲。
桓容時常不見,印象並不深。桓禕卻是年初剛剛見過,不過兩三月,整個人竟“大”了一號!如此大的變化讓他如何不驚奇。
“阿子甚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