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哪怕被寶劍所指,臉上仍無半分怒意,“我不甚明白。”
“你不明白?你會不明白?!”
見桓大司馬裝糊塗,南康公主勃然大怒。
“瓜兒幼時體弱,好不容易養好些,你便讓他外出求學!回到建康短短几日,又被人暗中下手,險些丟掉性命!你心中清楚明白,卻要護著罪魁禍首!”
“虎兒同瓜兒親近,你張口要將他帶去姑孰,安的是什麼心?!”
“如今郗景興兩句評言,你又要將瓜兒驅離建康,為你那庶子掃清道路!”
“桓元子,你到底有沒有心,你還是不是人?!”
南康公主一番痛斥,往昔的雍容華貴全化為熊熊怒火,幾欲將桓大司馬燒成飛灰。
桓溫仍未動怒,只道:“細君此言過了。”
他越是這般南康公主越怒。寶劍前指,幾乎要抵住桓大司馬的喉嚨。
門外健僕立時闖入,就要攔下南康公主。桓容登時心中一緊,卻被李夫人牢牢按住,不許他動。
“退下!”桓大司馬喝斥一聲,“自領二十軍棍!”
“諾!”
健僕不敢遲疑,迅速退到廊下。
南康公主動也未動,居高臨下俯視桓大司馬,胸中怒火更甚。
“細君,瓜兒是我嫡子,我怎會害他?”桓大司馬推開寶劍,南康公主重又指回。
“你當我還是當年的司馬興男?!”
“細君,”桓溫重重嘆氣,道,“古有甘氏之孫,舞勺之年為秦國上卿,前朝亦有成童被舉孝廉,出仕地方頗有一番作為。我愛瓜兒之才,欲培養於他,怎麼會是害他。”
“郗景興善相人,言瓜兒有大才,我心中甚喜。但瓜兒長於文道,我出身行伍,不忍埋沒其才,這才上表朝廷選他為鹽瀆縣縣令,出仕一方。”
“徐州刺使郗方回至孝雅正,素有賢名。其子又在我帳下任參軍,若知瓜兒之才,必定愛惜備至。我日前已給他書信,託其照顧阿子。”
“他日瓜兒做出功績,我自可上表天子升其入朝。”
不得不承認,桓大司馬這番話相當有水平。可惜南康公主半個字也不信。
“我不管這些,瓜兒不能離開建康!”
那幾個庶子心思難測,手段陰-毒。兒子放在身邊都差點出事,南康公主不敢想象,萬一桓容離開都城,後果會如何嚴重!
南康公主堅決不鬆口,甚至要前往臺城,親手撕掉尚未送出的任命。
“瓜兒有縣公爵位,留在建康即可。縱然做官也要等他加冠!”
“細君,此事已定,不容更改。”
眼見氣氛越來越僵,桓大司馬聲音漸沉,桓容心中嘆氣,拉了下南康公主的袖擺,道:“阿母,我願去。”
“什麼?”南康公主回身,滿臉不可置信。
桓容跪正身體,先拜桓大司馬,再拜南康公主,隨後道:“阿父樂育,兒感激肺腑;阿母慈愛,兒永銘內心。兒願往鹽瀆縣,不負阿父栽培,阿母慈心。”
話落再拜,額頭觸及地面,心是從未有過的平靜。
事到臨頭懼有何用?除了顯示出懦弱,不會得到半點好處。
桓大司馬下定決心,誰都無法更改。南康公主這麼做,非但無法將桓容撈出來,很可能連自己都賠進去。
人心都是肉長的,他未必性格高尚,但不能看著親孃為自己受累。
反正都是要走,不如痛快些。
做不做得出功績兩論,想方設法活下去,他自認還能做到。
假設是桓大司馬掌控的郡縣,桓容未必有幾分把握。但徐州刺使是郗愔,桓大司馬不出面,他幾個屬兄難有下手的機會。
士族高門自有一套處事規則。
同樣是為家族考量,郗超為桓大司馬出謀劃策,郗愔卻不打算上桓氏的船,時常連兒子一起防備。不想被桓溫抓住把柄,以“嫡子暴死”為藉口搶佔地盤,後者必定會設法保住桓容的命。
這算不算一種另類的保障?
桓容閉上雙眼,在自嘲中苦笑。
噹啷一聲,寶劍墜地。
南康公主忍住淚水,輕輕撫過桓容的發頂,隨後向桓大司馬福身,啞聲道:“妾氣急無狀,夫主見諒。”
桓溫站起身,親自扶住公主手臂,溫和道:“細君一如當年,溫甚念。”
夫妻執手,桓大司馬不時發出幾聲朗笑。並且當面挑明,馬氏和慕容氏生產之後都會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