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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
盞茶的時間,宦者將南康公主引入內室。
姑嫂二人正面對坐,一人面帶慚愧,一人冷如冰霜,室內空氣似被凍住,宮婢和宦者低著頭,縮緊脖子,大氣都不敢喘。
“阿妹可是怪我?”
“太后以為呢?”
“阿妹,我是不得已。”
“好一個不得已。”南康公主冷笑道,“老奴勢大,官家身不由己,下旨之事我不怪你。但遣人給我送個信很難?哪怕透出一星半點,讓我有個準備,也不會如此措手不及,沒有半點轉圜的餘地!”
“阿妹,此事是我不對。”褚太后沒有否認。
“天子非我親生,到底關乎晉室。桓元子為人如何,你比我更加清楚。我對不住你,但我對得住歷代先皇。換做你是我又會如何做?”
南康公主不為所動,繼續冷笑:“如果你還有幾分良心,就實話告訴我,那老奴許下了什麼?”
褚太后沉默良久,似在心中衡量。最終嘆息一聲,令殿中宦者和宮婢全部退下。
殿門合攏,室內只剩姑嫂兩人,褚太后的聲音幽幽響起。
“明年北伐,皇姓仍為司馬。”
“你信他?”
“信尚且有希望,不信……”褚太后搖搖頭,處在她的位置,實在沒有別的辦法。
“南康,事已至此無可更改。”褚太后沉聲道,“再者言,你終究姓司馬。”
南康公主沒有回答,只覺一陣齒冷。
如果她不姓司馬,即便瓜兒不被那老奴所喜,也不會時時面臨危機!
“我知聖旨已下,我子定要離開建康。但我提醒你一句,鹽瀆縣設在僑郡,掌握該地的郗愔手中握著北府軍。你怎知那老奴將我子送走,心中沒有別的打算?”
褚太后遲疑了。
南康公主無意多言,話鋒一轉,道明此行的主要意圖。
“瓜兒淋雨著涼,需延遲數日啟程。”
”瓜兒著涼了?可有大礙?”
“託太后洪福,命還保得住。”
南康公主話裡有話,褚太后面現一絲惱怒,更多則是尷尬。
“瓜兒喜歡讀書,宮中庫存典籍繁多,阿嫂可容我挑幾本?”
想起南康公主上次入庫房的情形,褚太后就是一哽。奈何自己理虧在先,能讓南康公主消氣,挑幾本就挑幾本吧。
“我聞庫中有兩顆夜明珠?”南康公主笑道,“正好給我子讀書照亮。”
褚太后差點掀桌。
得理不饒人啊!
奈何南康公主先聲奪人,佔盡道理。褚太后氣短無奈,只能令宦者開啟庫房,任由南康公主挑揀。
歸根結底,褚太后夫主早喪,親子早亡,連個孫子都沒留下。當今天子是她從侄,彼此關係並不親近,她守著宮中的庫房又有何用。給那三個血統不明的?想想都覺得糟心。
褚太后鬆口,南康公主半點不客氣,自家車廂裝滿,乾脆從宮中借車,運了整整三車竹簡和珍寶離開。
桓容醒來時,南康公主已經歸府,正和李夫人清點竹簡,分類以絹布裹好,重新裝入木箱。
小童守在榻邊,見桓容眼皮微顫,出聲要水,一骨碌爬起來,快步捧上一隻漆碗。
“郎君莫要起身。”小童手持細長的竹管,一端放在碗中,一端送到桓容唇邊。
桓容咬住竹管,半碗水很快下肚,喉嚨不再發幹,身上總算有了力氣。
在小童的幫助下,桓容慢慢坐起身,道:“我有些餓,想食粟粥。”
“郎君可要放糖?”
“不用,只要醃菜。”
“諾!”
小童出門去喚婢僕,桓容趁機覆上額心。
兩秒後,掌中浮現一顆光珠,珠身晶瑩剔透,潤澤似裹了牛乳。
桓容收攏五指,彷彿握住一股溫暖的水流。
少頃有光線自指縫溢位,桓容意識到不對,忙低頭看去,榻上並排出現三個玉枕,大小相同,雕鑿的花紋一般無二。
玉佩能藏,珍珠能藏,這個該怎麼辦?
聽到腳步聲折返,桓容忙將玉枕藏到腳下,錦被一裹,勉強能夠遮住。
仔細回想,之前玉佩和珍珠都是單個增加,這回玉枕竟直接翻倍?
緣由是什麼?
桓容一時間想不明白。唯一清楚的是,光珠已經消失,腹鳴猶如擂鼓,飯量九成也要翻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