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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右側坐著石劭,劉牢之位在左手邊。
劉參軍很不明白,不過是來知會一聲,告示已經張貼,縣中豪強得到警告,丈量土地等事有府軍護衛,自己是時候啟程返回京口。結果話沒說上兩句,莫名其妙又成了“證人”。
按理來說,吃一塹長一智,有過之前經驗,不該再輕易踩坑。無奈防得住桓容,防不住一旁安坐的石舍人!劉參軍一腳陷入坑裡,想拔都拔不出來。
越想越是憋悶,劉牢之對著石劭咬牙,滿面黑雲。
幾名職吏剛剛行禮,抬頭對上劉參軍一張黑臉,差點當場跪下。心中暗道,莫非縣令不是想饒過他們,而是帶進來一刀咔嚓掉?
“府君,僕等知錯!”
以亭長佐官為首,幾人不敢多言,更不敢直視桓容,直接低頭認錯,希望能給個寬大處理,好歹保住飯碗。
“爾等當真知錯?”
“僕等不敢誑言。”
桓容沒有出聲,室內陷入沉默。六人頓覺壓力倍增,額頭開始冒汗。
良久,頭頂終於響起聲音,“如此,便視爾等透過考核,可重錄任用。”
考核?
重錄?
六人愕然抬頭,猛然記起告示中的內容,心開始狂跳。
縣令不予召見,莫非不是懲罰而是考驗?
“北地正逢戰亂,鹽瀆處於要地,臨近慕容鮮卑,極可能有亂兵逃竄。如遇險情,必要縣衙出面安民。”說到這裡,桓容頓了頓,留意六人表情,面色愈發嚴肅。
“心志不堅者,遇事恐將慌亂,縱有才幹我亦不用。爾等能經住考驗,每人祿米增半。此後如能葆力勤懇,可取爾等為國官。”
喜從天降,六人激動得不能自己,恐慌、抱怨全都消失無蹤,滿心都是感激。
“謝府君不罪,僕等必當鞠躬盡瘁,肝腦塗地,以報府君大恩!”
桓容受下幾人拜禮,嘴角隱隱勾起一絲笑紋。比起和桓大司馬鬥智鬥勇,和郗刺使玩猜猜看,他果然更喜歡和實誠人打交道。
六人再拜起身,臉色潮紅。
桓容趁熱打鐵,令六人立即走馬上任,和之前抓到的獄門亭長賊捕掾一道丈量田畝,清查佃客蔭戶。
“僕等必不負府君信任!”
“善!”
桓容笑眯眯點頭,就差拍著對方的肩膀說一句:加油,我信任你!
待到幾人走出縣衙,頭腦逐漸冷靜下來,終於醒悟到剛剛答應了什麼,又做出何等保證。
“真要查?”
按照縣令的意思去查,縣中的豪強必要得罪徹底。
“查!”亭長佐官用力咬牙,堅定道,“我等今日進了縣衙,必被視為投靠府君。一不做二不休還能博一條出路,三心兩意、左右搖擺只能死無葬身之地!”
“對!”獄門亭長見識過桓容手段,吃足了苦頭,頂著一張腫臉堅決贊成。
餘者不再遲疑,反正已經豁出去,不如一條道走到黑。
縱觀南地,誰的權勢能超過桓大司馬?
陳氏盤踞鹽瀆百年,的確樹大根深,可除了早年的陳孔璋,再沒出過一個舉足輕重的人物。不是仗著吳姓,壓根不會有今日!
九人同縣中豪強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其中三人更是陳氏旁支遠親。然而,涉及到自身性命和利益,這些關係全部可以剪短,沒有半分猶豫。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
別看他們是不入流的職吏,真要計較起來,照樣能拉攏不少勢力。背靠桓容,未必不能讓陳氏投鼠忌器。
桓容忙著在鹽瀆丈量土地,清查戶口,朝鹽瀆豪強砍下第一刀。
遠在北地的慕容鮮卑,同樣有人看出佃客蔭戶的弊端。以尚書左僕射廣信公為首,部分鮮卑有識之士上表國主,盡言此間弊端,希望能由朝廷下旨,強令豪強貴族放民。
“豪貴恣橫,大蓄私奴,致使民戶減少,吏斷常俸,戰士絕廩。”
“宜丈量國內田畝,清查佃客,罷斷諸蔭戶,厘校戶籍,盡還郡縣。”
本是利國利民的好事,怎料表書進上,徹底捅了馬蜂窩。鮮卑皇室和貴族首先跳出來反對,大有“誰敢查他們的田,放他們的佃客,他們就要誰命”的架勢。
廣信公頂住壓力,和反對方據理力爭,鬧得不可開交。
鮮卑朝堂亂成一鍋粥,戰場上等不到援兵補給,接連被王猛率兵大敗,上邽守將全部戰死,臨近郡縣全被氐人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