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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來,見到中間兩人,石劭猛然暴起,大步衝上前去,一把抓住盜匪的衣領,怒聲道:“就是你!”
怒到極致,不管三七二十一,揮起拳頭就要開打。
健僕看向桓容,請示郎君是否應該阻攔。
桓容搖搖頭。
沒有料到,這群盜匪竟是石劭落魄的源頭之一。如果能讓他出口氣,也算是份不大不小的“人情”。
不曾想,拳頭沒砸兩下,石劭竟臉色赤紅仰天栽倒。
桓容嚇了一大跳,高聲道:“醫者!”
盜匪忙後退半步,就差舉手表示:他乖乖站著捱揍,這人是自己暈的,和他絕無半點關係!
車隊中有兩名醫者,均是拖家帶口,被南康公主“送”上馬車。沿途一直呆在馬車裡,除了熬兩碗薑湯,調配幾副傷藥,再沒有其他活幹。
聽見桓容喚人,同時揹著藥箱趕來。
“這名郎君數日未曾進食,兼氣火攻心方才暈倒。”
兩人診出的結果大同小異,用大白話講,就是石劭餓了幾天,一時怒氣上頭,耗費掉僅存的一點體力,不暈才怪。
醫者診脈時,石劭的幼弟衝上前來,撲到兄長身上,滿臉都是害怕。
“不要怕。”
桓容惻隱之心頓起,令小童捧上食水,帶他到一邊洗淨手臉,換一件乾淨的外袍。和石劭一樣,石勖也是瘦得不成樣子,懷中藏著的半隻谷餅已經有些發黴。
“先將人抬上馬車。”
石劭一直未醒,縣衙中的房舍又過於簡陋,桓容乾脆讓婢僕收拾出一輛大車,將人安置進去休息。
“郎君,奴想分些食水給此處之人。”
“好。”桓容點頭道,“點清人數,查明籍貫。”
“諾!”
阿黍備好乾糧,遵照桓容的吩咐,帶上兩名識字婢僕,一邊分發食水,一邊記下眾人籍貫姓名,錄下各自年齡以及在此居住的時日。
“郎君,此地共有男丁二十六人,老者五人,婦人三十一人,童子八人。除石氏之外,籍貫均為鹽瀆。”
“既是本地人,為何淪落至此?”桓容蹙眉。
年老體衰便罷了,二十多名男丁都是弱冠而立之年,又非沒有戶籍,不種田也不到鹽亭做工,藏到這處破敗之地究竟是什麼緣故,莫非有什麼難言之隱?
“郎君,我等祖籍此地,自漢時便耕種於此,然……”一名老者沙啞開口,嗓子如砂紙擦過一般。
“縣中豪強為蓄私奴,聯合職吏銷去我等戶籍,收走所有田產。我等被視作流民,一旦入了東城,不被抓做田奴也會淪為鹽奴,子孫後代皆要為奴!”
桓容瞪大雙眼,健僕默然無聲。
老者繼續道:“府君初來乍到,恐不知本縣豪強甚於猛虎!前有周府君欲嚴查此事,結果落得暴死異鄉,我等實在無法,只能藏身於此。”
伴隨話音落下,啜泣聲接連響起。
原來是婦孺聚攏過來,紛紛低首垂淚。
桓容眼眶發酸,難言心中是什麼滋味。阿黍上前半步,悄悄向桓容搖了搖頭。
郎君心慈,必會被這些人的遭遇觸動。阿黍固然可憐他們,卻是心存疑問,只為蓄養私奴,僑郡流民不計其數,如此大費周章,聯合縣中職吏下手,背後定有緣由。
“郎君,奴有一言。”
“我知。”不等阿黍繼續,桓容搖了搖頭,“此事我有分寸。”
老者言中的豪強極可能是陳氏,如若不然,誰有如此大的力量,能在鹽瀆隻手遮天,說一不二?
前任縣令死得不明不白,自己尚未在鹽瀆打下根基,憑什麼和對方掰腕子。不知對手底細便莽撞行事,那不是鋤強扶弱,也不是伸張正義,是傻缺中的傻缺。
領到食水後,老者帶著童子讓到一旁,壯年男子和婦人取來工具,或到林中伐木,或到院中清理雜草,搬走朽木桌椅,掃掉堆積在各處的碎石瓦礫。
石劭仍舊未醒,石勖連吃三個谷餅,連聲打著飽嗝,見童子臉上帶笑,不由得雙頰發紅。
桓容坐到車轅上,笑著向石勖招手。
“小郎君年歲幾何?”
“回府君,僕六歲。”
明明是個娃娃,偏要充大人說話,言行舉止仿效兄長,皆是一板一眼,著實令人喜愛。
桓容正要再問,前往東市的府軍和健僕突然返回,車上沒有預期的農人和流民,反而綁著三個職吏模樣的壯年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