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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晉的北伐有些虎頭蛇尾,到底沒有傷筋動骨,丟掉數萬大軍。慕容鮮卑衰落不假,但有段氏相助,慕容垂是投奔氐人,還是幹翻慕容評自己上位,當真還很難說。
沒了乞伏鮮卑這個打手,又平白失去萬餘兵力,以苻堅掌控的人口數量,想要東進不是一般的困難。而張涼這時候動手,牽制住氐人兵力,難保沒有秦氏塢堡在暗中動作。
北方胡人環伺,漢人的處境愈發困難。只要頭腦足夠清醒,唯二的漢人政權早晚會有聯合。
今後是否會分道揚鑣,甚至互相捅刀子,尚且是個未知數。現下,為保證彼此的利益,聯手驅逐胡人勢力最為重要。
秦氏塢堡拿下慕容鮮卑,百分百會掉過頭來給氐人當頭一擊。
屆時,西有張涼東有秦氏塢堡,苻堅的日子定然不好過。即使二者不著急動手,北方的柔然和西南的吐谷渾都不是善茬,遇到便宜肯定會一擁而上。
事情到了那個地步,對苻堅而言,別說實現雄心壯志,想要保住現在的勢力都很困難。
桓容看著輿圖,手指緩慢的勾畫,指尖染上一點磨痕,不禁生出疑問。
先是慕容鮮卑,然後是氐人,接下來是誰?
“莫非秦氏打算稱王?”
蒼鷹恰好在此時回頭,銳利的鷹眼彷彿利箭,口中發出一聲鳴叫。
桓容沒提防,驚出一頭冷汗。
再看輿圖和絹布,先前的線頭沒有理清,腦中反而變得更亂。
臨近正午,阿黍送上炙肉和稻飯。
聞到飯菜的香味,桓容腹中開始轟鳴,乾脆拋開諸多雜念,先填飽肚子再說。
出仕鹽瀆之後,桓容實在不想委屈自己,將一日兩餐改為一日三餐。
在軍中沒有條件,回到建康,婢僕和廚夫拾起老規矩,早早備下膳食,熱湯終日架在火上,方便隨時取用。
吃下兩碗稻飯,桓容的動作慢了下來,腦子又開始轉動。
如果秦氏真有稱王之意,他該如何應對?
“郎君,可是膳食不合口味?”
“沒有。”桓容搖搖頭,夾起一塊炙肉,慢慢在口中咬著。
鹹香侵-蝕味蕾,桓容眯起雙眼。
稱王又如何?
他早非吳下阿蒙,對亂世也有了清醒認知。
掌控鹽瀆之地,手下幾千壯丁,身邊又不缺人才,更握有海鹽和輿圖,哪怕今後翻臉,照樣有辦法咬對方一口,不讓自己吃虧。
只不過,事情沒到那個份上。
秦璟送來這封書信,未必沒有同他繼續合作之意。
總體而言,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在沒必要撕破臉之前,依靠利益維繫,大家還能做朋友。
思及此,桓容撥出一口濁氣,又端起飯碗。
車到山前必有路,與其愁那些有的沒有,不如繼續夯實根基。
沒法將渣爹坑倒,在朝中佔據一席之地,讓世人不敢小覷,不等秦氏真的稱王,他八成早沒了小命,想得再多也是白費。
而且,秦氏能稱王,他又豈會一直做個鹽瀆縣令。只要掌握相當實力,甭管遇上誰,照樣能立於不敗之地。
亂世之中,唯獨六個字:兵力,財力,地盤!
念頭閃過,桓容不由得打了個激靈。
他怎麼會生出這個想法?
放下筷子,桓容收攏五指,神情微凝。
接下來兩日,桓容繼續翻閱府內藏書,同時給謝玄送去書信,既為譴責當日的不厚道,也順便打聽一下,謝家出於什麼打算,才會想同他結親。
他無意成婚,卻不想同謝氏交惡。明知陳郡謝氏今後的發展,還要傻愣愣的得罪對方,百分百是腦袋被門夾了。
況且,託太后同南康公主說項,面子著實不小。桓容出於謹慎,總要弄清前因後果才能放心。
謝玄的回信來得很快,看到信中內容,桓容著實鬆了口氣。
作為同輩中最出色的郎君,謝玄對當日不厚道的舉動著實有幾分汗顏,在信中表示,他日一定設宴請桓容過府,親自向他賠罪。
關於聯姻之事,他確實知道。
欲同桓容結親的一房實為旁支,歷數三代,並無能撐起家門之人,不是族中相助,已將入不敷出,不過是空有名聲罷了。
為何看上桓容,不用明說也十分清楚。
饒是如此,風聲透出,謝氏內部仍是反對聲居多。
聽起來很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