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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趕緊跑!”
“聽說那人是遺晉大司馬的嫡子,腰圍三丈,青面獠牙,夜半要吃生肉,竟是比羯族還要兇狠!”
甭管漢人還是胡人,對八卦的熱衷程度都很驚人。
上嘴皮碰下嘴皮,好好的一個俊秀郎君,竟成了凶神惡煞之輩。
晉軍在武陽停駐,秦璟留給桓容的部曲發揮優勢,憑藉和胡人“打交道”的經驗,連續抓到三波慕容鮮卑的探子,得知北地最新的八卦流言。
聽完部曲轉述,桓容的第一反應是不信,第二反應是無語。
下意識摸摸臉,雖說他不是那麼注重長相,可大好青年被說成是青面獠牙狀似兇鬼,這感覺當真是難以形容。
抓獲的探子被帶到劉牢之跟前,詳細拷問之後,全部送到郗愔的營盤之中。
劉將軍做得光明正大,理所當然。
桓容沒有提出異議,鄧遐朱序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軍中各有山頭。
大家都曉得郗刺使和桓大司馬不和,劉將軍是郗刺使的鐵桿,把人送到郗愔面前實是無可厚非。
至於郗刺使會不會把人交給桓大司馬,不是他們該關心的事。
有那個時間,不如多操練手下的兵卒,下次遇上鮮卑兵,好歹多殺幾個,別再讓運糧隊給壓得抬不起頭。
劉牢之的部曲來請人時,桓容正躺在車廂裡小憩。
阿黍端著漆盤下車,見到來人,問明來意,讓其稍等片刻,轉身回到車上,喚醒正會周公的桓容。
“郎君,劉將軍請您過去。”
“劉將軍?”桓容迷迷糊糊的撐起身,眼睛半睜半閉,懶洋洋的打個哈欠。
阿黍浸溼布巾,輕輕擦著桓容的手心,隨後取來絹布,道:“郎君有些暑熱,奴讓人備下冰盆,驅一驅車內的熱意。”
“好。”桓容點點頭,接過絹布覆上額前,擦了擦眼角,舒服的嘆息一聲,總算清醒許多。
“說了是為何事?”
“並未。”阿黍開啟木櫃,取出一條玉帶,系在桓容腰間,道,“不過,曹掾剛從中軍大營返回,奴以為應是戰功之事。”
“恩。”
桓容整了整衣袍,坐直身體。
阿黍手執象齒梳,利落的為他梳理長髮,用葛巾束緊。
車外的部曲未等太久,就見一身青色深衣,腰束玉帶的桓容從車廂走出,單手一撐躍下車轅。
行動間,長袖翻飛,袍角輕揚,說不出的瀟灑恣意。
部曲竟看得愣住,遇上阿黍不善的目光,忙低下頭,不敢久看。
“走吧。”
桓容離開武車,典魁和錢實立即跟上。
三人身後集合十餘名部曲健僕,各個雄健高壯,威武霸氣。尤其是秦雷秦儉等人,比外表論武力值,更是遠超他人,桓大司馬的部曲都得靠邊站。
這已經成為桓容出行的“標配”。
無論兵卒還是役夫,均是習以為常,見怪不怪。倒是別軍將官心生羨慕,如此猛士,得一即是大幸,眼前一溜十來個,當真是讓人眼熱。
可惜,再眼熱也沒轍。
典魁錢實認準了桓容,根本不可能轉投他人。桓衝的部曲身負使命,自然也不會離開。
秦璟留下的二十部曲想都別想。
至於南康公主備下的健僕,世代為司馬氏效忠,歷史可追溯至曹魏時期。想挖牆角?信不信鐵鍬當場捲刃。
有人不信邪,派出說客許以重金。
結果是話沒出口,人就被典魁提著脖子拎出營外,一拳砸得滿臉開花。
至此,再沒人敢打桓容私兵的主意,藉機試探的郗超落得個灰頭土臉,又被桓大司馬疑心,不得不收斂幾分,以防再生變故。
劉牢之用過飯,敞開衣襟坐在帳中。有桓容提供的冰盆,照樣熱得滿頭大汗。
“將軍。”
桓容進帳行禮,沒等彎腰,就被劉牢之託住手肘,請到桌旁坐下。
滿面殷勤,又是這個態度,桓容心裡打了個突。
這是打算要糧還是要人?
先時分給他兩千步卒,多數送歸劉牢之手下,他只留下五百不到,負責押運糧草的多是私兵,想要調走絕對沒門!
至於軍糧,他已給秦璟送信,想必近兩日就能得到迴音。
軍中尚未斷頓,糧食還能支撐一段時日,劉將軍不會連這兩日都等不及吧?
劉牢之面上帶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