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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容決心做好本職,自然要事事周全。
劉牢之驚訝的看著他,雖然滿心猜測,卻沒有當著眾人的面開口,邁步登上軍舟,打算等隊伍出發後再行詢問。
大軍超過五萬人,舟行江上,舳艫千里。
舟頭破開水面,劈開白色的浪花。舟尾拖曳糧船,在水面留下一層暗影。
自天空俯瞰,船隊彷彿一條長龍,蜿蜒在河道之上,破開急流,一路北上。
桓容和劉牢之同乘,船艙裡另有三四名謀士,以及荀、鍾兩名舍人。
典魁和錢實一前一後,守在舟頭和舟尾。
典魁更是敞開衣襟,親自挽起船槳,遇到水花迎面拍來,不閃不避,全身溼透反而哈哈大笑,大叫一聲“痛快”。
越向北,天氣越熱。
兵卒和役夫陸續除掉上袍,不停的擦著汗。
船艙裡,健僕用攜帶的硝石製成冰塊,擺放到船艙角落。
劉牢之扯開領口,舒爽得長嘆一聲。幾名謀士更是面露笑意,看向桓容的表情很是親近。
與桓府君同舟,當真是美事一樁。
不說周到的膳食,單是這些降溫的冰塊就讓“外人”歆羨不已,恨不能請下軍令,調入前鋒右軍。
“這是從道人手中學到的法子。”桓容端起茶盞,飲一口冰鎮過的茶湯,不由得眯起雙眼。
劉牢之豪邁許多,兩口將茶湯飲盡,咂咂嘴,就差叫一聲爽快。
“照此速度,不日可抵彭城。依軍令,我等將於此地登岸。”
飲完茶湯,劉牢之鋪開輿圖,謀士聚攏過來,開始談起正事。
“彭城郡守乃是漢人,先祖魏時曾為朝官。如能說其反寇起應,必可免一場刀兵。”
謀士提出意見,劉牢之頗有些心動。
桓容捧著茶盞,坐在一旁觀望,並不輕易出言。
荀宥和鍾琳互看一眼,雖對謀士之策不以為然,但有桓容叮囑在先,也沒有輕易開口,而是低聲商議,日前桓大司馬許諾的軍糧,未知何時可以兌現。
貪墨事發,運糧官和三名幢主擔下全部罪名,已在出發前軍法處置,人頭懸在營中三日。
桓熙沒有被供出,不意味著真相能徹底隱瞞。
參與北伐的地方大佬,個個都是聰明人,不說有比干的七竅玲瓏心,卻也不差多少。
隨著前鋒兩軍查出問題,軍中流言神囂塵土。
訊息實在隱瞞不住,桓大司馬唯有自掏腰包,令人在僑郡市糧,補充被兒子掏空的糧倉。
既破財又丟了面子,桓大司馬怒氣難消,眾目睽睽之下,不能找桓容麻煩,乾脆又給桓熙記下三十軍棍。
桓熙得知訊息,嚇得面無人色。
傷勢眼見好轉,卻莫名其妙的發起熱來,連醫者都查不出究竟。等到熱度消退,勉強可以起身,就趕上大軍出發的日子。
桓熙由小童攙扶著登船,瞪著桓容所在的船隻,滿目怨恨。
殊不知,見他這個表現,桓沖和桓豁都是皺眉。
前者愈發堅定扶持桓容的決心,後者也開始認真考量,是不是該採納四弟的建議,撇開桓熙,轉向桓容。
歸根結底,桓熙這個郡公世子實在是草包肚囊,爛泥扶不上牆。
桓大司馬對長子失望透頂,壓根看都不想再看一眼。
郗超望著桓熙的方向,不由得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收回目光。
事情至此並不算完。
桓大司馬命人補足九成軍糧,尚餘一成沒有到位。按照規則,這些軍糧多會在戰時補充,就像桓熙之前的計劃,趁著秋收之前搶割北地稻麥。
多數將領沒有異議,桓容卻不想這麼做。
“今歲天旱,北地州郡恐將絕收。胡人不事種植,多以放牧為業,大軍過處多為漢家百姓田地。縱兵劫掠傷谷害農,絕非善舉。”
桓容的擔心不是沒有道理。
荀宥和鍾琳商討對策,最後都只能搖頭,明白告知桓容,如果不縱兵搶糧,這一成軍糧恐怕收不回來。
“不能搶。”桓容仍是搖頭,“此事我來想辦法。”
“諾。”
對搶糧之事,荀宥和鍾琳同樣存有異議。
二者都是聰明人,多少能猜出此次北伐的目的。讓他們嘆息的是,桓大司馬一邊要爭取民望,一邊又要縱兵搶糧,豈不是矛盾?
難道在他眼中,只有南地的百姓才是“民”,北地的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