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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級?”
正面同胡人接戰,完全是以命換命,能斬一級就不錯了。五級、十級,當他們是桓校尉的竹槍兵?
“訊息確實?”許翁皺眉道。
“確實。”刀盾手點頭道,“就是這樣,那些私兵和僕兵還羨慕。除非再有商隊入營,不然的話,連這份盼頭都沒有。”
眾人沉默了。
看看碗中的肉湯,不禁對桓容生出更多感激。
如果不是桓校尉,他們能吃上肉湯?
不餓著肚子拼命就不錯了!
回憶起桓熙統領前鋒右軍的日子,眾人都是一陣後怕。以那位的貪婪,別說出面籌糧,估計早先運到的軍糧都會貪墨一空。
“運氣啊!”
“誰說不是!”
用過膳食,士卒役夫各自散開。
雖說營地面積不小,但眾人並不會成日呆在營地。尤其是役夫,營地需要的木材,牲畜消耗的草料,都需外出蒐集。
好在大軍臨河紮營,不似旁處乾燥,每日能蒐集到足量的草料。
隨著進-入九月,草料越來越難尋。淺一些的河流逐漸乾涸,現出成片河床。
有經驗的役夫發現河床邊出現異狀,好奇的挖開土層,當即瞪大雙眼,連忙轉身回營,臨走不忘背上捆好的草料。
“蝗蟲?”
劉牢之擅長兵事,於農事僅是一知半解。
他知大旱之後必有蝗災,只是沒想到,現下就出現苗頭。
役夫躬身立在帳下,手裡抓著兩隻飛蝗。由於剛剛成蟲,尚未來得及禍害莊稼,兩隻蝗蟲個頭一般,一把就被役夫捏死。
劉牢之沒有經驗,詢問謀士,曹巖等人均是搖頭。
他們擅長軍事謀略,知曉朝堂鬥爭,關於蝗蟲,實屬能力之外。再者言,這些蝗蟲出現在北地,於晉朝並無關礙。如果就此成災,北地糧食絕收,或許能逼慕容鮮卑儘快投降,未必是壞事。
桓容走到帳前,恰好聽到這番言論,臉色微沉,拳頭攥緊。他知道以時下的環境,謀士此言並無過錯,可當真接受不了。
蝗災發生,慕容鮮卑固然不得好,但受災最重的卻是北地漢家百姓!
大軍未至,他們要受胡人壓迫,衣食不濟,朝不保夕。
大軍來了,他們照樣被搶走糧食,前途難料。
如今災情出現,這些謀士不思百姓,只想著災難能讓己方獲取好處,這樣的北伐有何意義?
一瞬間,桓容很想掀開帳簾,衝進帳中“爆發”一回。
權衡之後,終究是理智壓過情感,桓容深吸一口氣,壓下驟起的憤怒和煩躁,用力咬住腮幫,隨痛感加深,人也逐漸冷靜下來。
不能衝動。
沒有半點好處不說,更會平白無故得罪人。
以他晉朝官員的身份,在北地治理蝗災,實屬“叛-國”行為。必須想個辦法,既能救一救百姓,又不會引來眾人質疑。
何況,鄴城好歹下過一場雨,其他郡縣多是滴雨未下。鄴城外都有蝗災跡象,其他郡縣未必能夠免災。
水災旱災有侷限,蝗災則不然。
蝗蟲會飛!
如果靠近晉地的郡縣出現蝗災,當地的糧食被禍害完,這些蝗蟲豈會不往南飛?皆時,所謂的“借天災之力”完全會淪為笑話!
想到這裡,桓容不禁開始擔心鹽瀆。
如果鹽瀆遭遇天災,未知石劭能否從容應對。
軍帳中,隨桓容的到來,氣氛稍有變化。
劉牢之將他讓到左側上首,桓容沒有推辭,同眾人拱手見禮。
“蝗災之事,桓校尉想必已經得知?”
當著曹巖等人,劉牢之並未喚他容弟,而是以官職替代。
“回將軍,僕已得知。”
“桓校尉可有主意?”
“未知將軍與諸位同僚可有計較?”
曹巖等人紛紛出言,細說其中條理。劉牢之不時點頭,顯然傾向於放任不管。
無論幾人說什麼,桓容都沒有出言反駁。
直到話音落下,劉牢之二度問他意見,桓容才緩緩說道:“將軍,僕有一議,只是有些不循常理,怕會招來非議。”
非議?
“桓校尉但說無妨。”劉牢之沉聲道,“今日帳中之言,出你之口,入我等之耳,不會再有他人得知。”
“多謝將軍。”
桓容定下心神,組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