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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餘頭牛羊趕回營盤,動靜委實不小。
劉牢之帶去的府軍手忙腳亂,一人稍有不慎,險些激怒領頭的公牛,引起畜群一場騷-亂。
十五里的路,硬是走了將近兩個時辰。
隊伍抵達大營門前,驅趕牛羊的漢子們禁不住熱淚盈眶,不容易,太不容易了!轉頭看向秦氏僕兵,不由得心生敬佩。
比起這份甩鞭子的本事,當真差了人家十萬八千里,需要認真學習!
看到規模龐大的畜群,守營計程車卒全都愣在當場。
眾人實在不明白,劉將軍和桓校尉離營兩個時辰,竟然趕回萬餘頭牛羊?他們該不是劫了哪個胡人商隊,要麼就是鮮卑部落?
疑惑之後便是欣喜。
這麼多的牛羊趕回來,不是軍糧也是獎勵,又能有肉湯喝,眾人如何不喜。
“開營門!”
劉牢之策馬上前,黝黑的臉膛上滿是喜意。
天氣炎熱,北伐軍上下都被曬黑不少,如桓大司馬和郗刺使也不能免俗。像桓容一樣曬不黑的實在少之又少,堪稱軍中奇景。
“諾!”
士卒不敢耽擱,連忙讓開位置,隨後有數名步卒移開拒馬,開啟營門。
咩——
哞——
府軍甩動長鞭,牛羊被驅趕成長列,陸續進入營內。
鄧遐和朱序聽到訊息,半信半疑趕來,看到擠在大營內外的畜群,不禁嘴巴張大,滿臉驚訝。
“道堅,何來這般多的牛羊?”鄧遐率先開口。
劉牢之騎在馬上,根本不想理會他們,尤其是鄧遐,上次軍帳前發生的事,他可是記得一清二楚。不是理智尚在,真想嗆上一句:咱們很熟嗎?可以字相稱?
見他神情不對,隱隱現出一絲不耐煩,朱序拉了拉鄧遐,無聲的讓開道路。
對方還算識趣,劉牢之沒有再斜眼,開口道:“桓校尉尋的商隊,高於市價買來的軍糧。”
這句話有幾層意思,無需深想就能明白。
其一,告知鄧遐朱序,商隊是桓容找的,牛羊是桓容買的,以二位和桓校尉的關係,百分百不用惦記。
其二,這些牛羊高於市價,如果想用金子絹布交換,可要提前做好準備。
套不上交情,也不想出錢,只能站在一邊眼饞,連根羊毛都撈不著。
搶?
試試看,劉某人手中的長-槍可不是吃素的!
劉牢之話不多,卻是連削帶打,使得鄧遐朱序心中生怒,滿臉赤紅,心中暗道,同為前鋒軍將領,要不要分得這麼清楚?上了戰場可是一起拼命!
可惜,哪怕兩人頭頂冒火,劉牢之照樣我行我素。
同行數月,摸透兩人性情,指望他們發揮同袍情誼,不如指望太陽從西邊升起。
眼紅運糧隊的戰功,利用職務之便排擠桓容,甚至命人射殺蒼鷹,如此心胸狹隘斗筲之人,即便不能避開,也絕對不能深交。
誰知會不會突然翻臉,在背後捅自己一刀?
劉牢之在前開路,三兩句擋回鄧遐朱序的刺探,將他們開口索要的機會堵死。
桓容走過營門,見兩人鐵青著臉站在一邊,下意識看向劉牢之,卻見劉將軍搖搖頭,明白表示,不用理他們,有事我兜著!
或許軍糧來得太及時,也或許是認出秦璟,劉牢之對桓容多出幾分敬重,不至於擺在面上讓外人生疑,可身為當事人,桓容確實有所體會。
不提劉牢之有什麼目的,就現下而言,應該算是好事。
桓容輕踢一下馬腹,在馬背上向兩人拱手,旋即不發一言,快速追上劉牢之。
秦璟一行綴在隊伍後。
為避免麻煩,秦璟沒有表明身份,營中僅知這百十人是商旅,看在桓校尉的面子上才冒險穿過州郡,送來這些牛羊。
雖說高於市價,但現下不比往常,鄴城內的糧價都翻了幾番,遑論這些膘肥體壯的牲畜。
“請!”
有鹽瀆役夫,畜欄的搭建無需費心。留下主簿和謀士清點數量,劉牢之翻身下馬,將秦璟請入帳中。
“劉將軍客氣。”
秦璟抱拳還禮,大方走進帳內,坐到劉牢之對面。
桓容沒有半點猶豫,坐到秦璟右側。
劉將軍眼角抽了抽,想起之前見到的一幕,知曉兩人莫逆,將到嘴邊的話咽回了肚子裡。
“劉將軍,”秦璟當先開口,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