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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麥想要上前關窗,被南康公主止住,非但窗不關,更要將門敞開。
“殿下,雨水大,恐要著涼。”
“無礙。”
南康公主站起身,幾步走到門前,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臉上,順著臉頰滑落。
李夫人自廊下走來,身著燕尾袿衣,淺色長裙,腰間一條絹帶,帶下綴有環佩,行走間微微撞擊,發出悅耳脆響。
“阿姊。”
李夫人走到迴廊盡頭,踏上屋前木板,木屐聲嗒嗒作響,應和雨水,敲擊出動人的旋律。
“阿妹來了。”南康公主沒有轉身,依舊仰望層雲。
“我昨日調好幾味香,剛派人給姑孰送去。”李夫人停在南康公主身前,烏髮堆成高髻,僅有一枚花簪。容顏嬌美絕豔,遠勝珍珠玉飾。
“已經送去了?”
“送去了。不出意外,郎主和兩位公子身邊都有。”
南康公主終於轉頭,看向李夫人,問道:“可會疑心到阿妹?”
“不會。”李夫人笑道,“是和三公子送往姑孰的密信一起走的。”
“哦?”南康公主微感詫異。
李夫人仍是笑,隔著雨簾,笑意微有些朦朧,讓人看不真切。
“阿姊放心,我做事有分寸。”說到這裡,李夫人靠近南康公主身側,低聲道,“無論如何,總要讓大司馬完成北伐。有他在,旁人自不敢輕易動郎君。”
南康公主點點頭。
桓大司馬想要桓容的命,卻也是桓容安全的保障。
表面上,父子倆尚未撕破臉,其他人想要打桓容主意,必要仔細思量,事後會不會被桓大司馬報復。
不為兒子報仇,藉口搶幾塊地盤,結果幾個不聽話的刺頭,可能性當真不小。
“郎君既隨軍北伐,定能有所建樹。大司馬總要返回建康,到時該怎麼辦,全由阿姊做主。”
自始至終,李夫人沒想過一次送桓大司馬上路。這樣做太明顯,也太招人眼。
細水長流,徐徐圖之方為正道。
可惜桓大司馬逼得太急,做得太過,桓容身邊危險太多。不然的話,送往姑孰的香也會遲上幾月。
兩人並立在廊下,都沒有再說話。
側耳靜聽雨水打落房簷,心也隨之平靜。
太和四年六月,桓容接到官文,迅速調集隨行人員,登上公輸長和相里兄弟改裝的武車,由鹽瀆出發前往京口。
西府軍和北府軍為北伐主力,分別由桓溫和郗愔率領,自駐地出發,至兗州會師。屆時,參與北伐的刺使也將率兵前往,大軍合成五萬,號稱十萬,揮師北上伐燕。
桓容有縣公爵位,手下也聚起一定實力,但同各州刺使相比依舊不夠看。
別說掌控府軍的桓大司馬和郗刺使,就連桓衝、袁真等人揮一揮衣袖,都能將他現下的勢力輕易打散。
“根基淺啊。”
坐在車廂內,桓容推開車窗,看著並行的一隊私兵,不禁咂舌。
這些都是袁真的私兵,比人數論裝備,遠超桓容手下這幾百人。但論個人實力,比單打獨鬥,桓容相信,放出典魁這個人形兵器,基本能揍趴他們全部。就是遇上劉牢之,估計也能戰個旗鼓相當。
一路之上,桓容遇上三股私兵,滿臉都是好奇,很是開了一回眼界。
殊不知,別人看到鹽瀆這支隊伍,同樣是吃驚不小。
不提堪比裝甲的武車,不提載重驚人的糧車,單是青壯手中的竹盾竹槍就足夠吸引眼球。
竹盾將近一人高,立起來能組成一面盾牆。
竹槍更是誇張,按照魏時定下的尺寸,槍-身遠遠超過一丈。槍頭削尖,組成槍陣,甭管是人是馬,衝到陣前十成十會串成血葫蘆。
還有私兵身上的竹甲和木甲,只聽蜀地有蠻人擅制藤甲,沒聽說晉地有類似的工匠。
對此,桓容只能聳聳肩膀。
誰讓公輸長是魯班的傳人,最擅長玩木頭。皮甲不夠用,只能用木甲和竹甲。
要是能撿漏撿到歐冶子的後人,早給典魁配上一柄巨劍,哪怕不開刃,掄起來也能砸死幾個。巨劍不趁手,直接上狼牙棒。這樣的人形兵器放出去,絕對能橫掃戰場。
進入兗州之前,桓容在途中稍停,等來劉牢之率領的軍隊,合兵一處再繼續出發。
這是郗刺使的好意,為的是確保途中安全。
桓容自然不會謝絕,樂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