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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兄請。”
登門是客,加上之前兩份重禮,桓容有再多疑問也不會馬上出口,當先側身半步,親自將秦璟引入縣衙,至後堂客室詳敘。
比起初見時的衰敗,縣衙已是大變模樣。
院中枯草碎瓦陸續清理乾淨,牆頭砌上泥磚,雖然樣子不太好看,到底不再是斷壁殘垣,多少恢復些官衙模樣。
斑駁的木門全部重漆。
實在無法修繕的門窗乾脆整扇拆除,重新到林中取木,由隨行的工巧奴開工雕鑿。
從大門至前堂的石路重新鋪設,木製迴廊兩側架起長杆,缺損的瓦片都已增補。
後堂院內,數名婢僕自廊簷下行過,當前兩人合力提著水桶,額前沁出晶瑩的汗珠。
見到迎面走來的桓容和秦璟,婢僕不由得臉頰暈紅。福身之後退到一側,目送兩人進入內室,只覺天氣晴好,之前的疲憊一掃而空。
“如能日日見到郎君,我能獨掃一室!”
年輕的婢僕喃喃念著,引來同伴一陣輕笑。
“咳咳!”
身後突然傳來兩聲咳嗽,婢僕們連忙轉身,見是手託漆盤的阿黍,不由得垂下頭,收起臉上的笑容,再不敢戲言。
阿黍點點頭,轉身走向內室。
在她身後,婢僕們齊齊鬆了口氣,隨手拂開黏在臉頰邊的一縷溼發,任由微風掃過裙襬,合力提起水桶,匆匆走向後堂西側的宅院。
阿黍走進內室,放下漆盤,由小童捧起漆盞,恭敬的放到兩人面前。
同之前相比,內室的變化不大。
依舊是竹蓆鋪地,沒有過多擺設。僅在靠牆處增加兩隻書箱,一隻掛著銅鎖,另一隻半掀開,能依稀看到裡面堆放的竹簡和書卷。
桓容端起茶湯,輕輕抿了一口。
第一次喝茶湯,他差點吐了出來。奈何是時下風尚,待客的必需品,不習慣也得習慣。
好在阿黍手藝高超,試著更改茶湯用料,逐漸對味道進行改善。現如今,味道仍有些怪,卻不是不能入口。飲過幾次之後,桓容意外喜歡上茶湯的味道。
當然,僅限於茶湯。
換成是薑湯,加上半斤紅糖他也不會習慣。
秦璟正身端坐,端起漆盞,對茶湯的味道頗有幾分意外。
“秦兄見笑,容不喜姜味。”
桓容十分明白,對習慣的人來說,這種改良版的味道實在太淡。
“璟亦然。”
秦璟飲下半盞茶湯,動作行雲流水,既帶著北地郎君特有的豪邁,又不失士族高門固有的優雅。
桓容難免嘆息。
和土生土長計程車族相比,他終究是形似神不似。想要徹底融入這個時代,還需要加倍努力。
茶湯用完,小童奉上寒具。目的不是照顧桓容的胃口,而是待客的禮儀。
秦璟淨過手,取過一段饊子。
桓容睜大雙眼,看著對面人嘴唇開合,自己咔嚓咔嚓不停,不知不覺間竟將整盤饊子全部吃光。
阿黍皺眉,小童滿臉通紅,不敢言語。
郎君啊,這是待客用的寒具,秦郎君只吃手指長的兩段,您把整盤都吃了算怎麼回事?
桓容意識到不對,看看空掉的漆盤,再看看挑眉的秦璟,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怎麼說?
美人下飯?
吃貨真心傷不起!餓肚子的吃貨更傷不起!
秦璟忍了幾忍,終於沒忍住,笑聲自唇畔流淌,笑意染上眼底。
“容弟性情直率,璟甚喜。”
“……”這是誇他真性情,還是說他沒心眼?
桓容磨了磨後槽牙,一邊擦手一邊安慰自己,這真不能怪他,見面之前正吃麻花,沒吃兩口就有客人上門。按照日常的飯量,一盤饊子不夠塞牙縫……
思量間,小童和阿黍撤走漆盤,重新送上蜜水。或許是因為秦璟的笑,兩人正身端坐,陌生和尷尬少去許多。
然而氣氛再好,該問的一樣要問。
“容有一事不明,還望秦兄解惑。”桓容開口道。
“容弟請講。”秦璟放下杯盞,笑容依舊掛在嘴角,卻沒了之前溢位的幾分慵懶。
“北地正逢戰事,秦兄此番南下是為何故?”
桓容人在鹽瀆,並不妨礙瞭解北方戰事。
氐人和慕容鮮卑正打得熱鬧,戰火幾乎要燒到東晉邊境。
不知是受了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