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璟走到院中,等候已久的蒼鷹立即飛落,親暱的蹭了蹭他的臉頰,隨後伸出腿,現出綁在腿上的一隻竹管。
考慮到天氣狀況和路程長短,桓容將信寫在絹上,包好-塞-進竹管。
之前送信都是絹布上腿,如今綁上這個東西,蒼鷹相當不舒服,脾氣也隨之暴躁。沿途飛過的州郡,猛禽紛紛避讓,生怕惹到這隻暴躁的傢伙。
沒想到苻雅自己找死,成了蒼鷹的出氣筒,更淪為秦氏手中的人質。如果苻堅肯出金子,他還能回到部落,假設突然摳門,慕容鮮卑就會成為他的“歸宿”。
秦璟解下竹管,拍拍蒼鷹的脊背。隨後除掉竹管一端的蠟封,扯出一條絹布。
本以為竹管不到一指長,能裝入的絹布有限。哪想到,這一扯就扯出足足兩尺,展開來,薄如蟬翼,沒字的地方近乎透明。
舉著“信紙”,秦璟有片刻的怔忪。
如果他沒看錯,這種絹在漢時為皇族之物,諸侯王之上方可用。
因擅長織造的工巧奴減少,上等的絹布在南地價格昂貴,北地更是千金難求。
這樣的絹被裁開寫信,該說暴殄天物還是別出心裁?但不得不承認,以此絹書寫的確遠勝其他布料。
不等看過信中內容,秦璟已是搖頭失笑。
容弟的性格當真是有趣。
苻雅被抓的訊息很快傳出,苻堅大怒,揚言要發兵。可惜得不到朝中支援,連王猛都遣人送信,言同慕容鮮卑必將有一場大戰,此時不宜同秦氏為敵。
“晉大司馬桓溫有奸雄之相,亦有平北之志。恐其將有所動,陛下實當謹慎。”
滅掉氐人部落中的反-叛力量,帶頭的苻柳卻跑了。慕容垂養精蓄銳,難保不會從苻柳處得知己方動向,趁機發兵攻打。
這個時候同秦氏開戰實在太過不智。
桓溫可不是傻子,知道氐人同北地最強的兩股勢力開打,抓住機會定要撲上來咬一口。再者言,苻雅不是還活著?死的不過是些兵卒,再徵發就是。
相比氐人內部出現的爭執,慕容鮮卑卻是相當乾脆,如果真是苻雅,多少黃金儘管開價!跑到慕容垂帳下的苻柳尤其對苻雅恨得牙癢,直接放言,如果能將苻雅“換”來,黃金他願意出一半!
五日後,苻堅終於被王猛說服,派人前往秦氏塢堡買回苻雅。慕容鮮卑動作更快,早在一日前便派人出發,隨車帶著兩箱黃金。
塢堡內,秦璟登上城頭,放飛帶著回信的蒼鷹。
蒼鷹鳴叫數聲,盤旋兩週,方才依依不捨的向南飛去。
正月底,晉室加桓大司馬殊禮的旨意抵達姑孰。
桓溫換上官服,面向建康方向行拜禮。
桓熙和桓濟站在他身後,前者滿面紅光,顯然為日後的榮耀得意。後者目光陰鷙,眼底時而閃過一道寒光,令人心生警惕。
宦者離開後,桓大司馬隨意將聖旨丟到一邊,揮筆寫成奏疏,著人送往建康。
奏疏內容主要是關於兩件事,一是正月將過,庾柔庾倩和殷涓是不是再審一審?這三人有謀反的意圖,其家族也未必乾淨。另一件則是關於北伐。
“溫請與諸州刺史共舉兵伐北。”
只言伐北,卻不言伐燕還是伐秦,其背後的含義著實值得玩味。
鹽瀆縣中,桓容難得迎來一段平靜日子。
輿圖繪製完畢,該送的人全部送去鹽場,給秦璟的信送出後,桓容採納石劭意見,遣人往京口送信,提醒郗刺使防備可能南下的鮮卑人。
鹽瀆是桓容的食邑,附近僑郡卻都是郗愔的地盤。假如慕容垂真要開搶,首先要經過的射陽等縣均屬北府軍防禦地界。
按照石劭的分析,與其將訊息瞞下,自己拼死拼活的想辦法,不如給郗刺使通個氣,看看對方是什麼態度。
不管郗愔和桓溫鬥到什麼地步,兩人對胡人的態度卻相當一致:敢來就拍死,絕無二話!
一番安排下來,桓容肩上的擔子輕了許多。
獨自坐在內室,隔窗眺望遠處,桓容不得不感嘆,難怪古人重視謀士,後世的成功者背後總要有個智囊團,沒有石劭,僅憑他自己,面對這種情況九成要麻爪。
“人才難得啊!”
桓容掰著指頭算算,發現人手越來越不夠用。當下決定,往流民中撿漏的計劃必須儘快提上日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