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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晉時期,視正月最後一天為晦日,當臨水泛舟,漂洗衣裳,以為消災解厄。
到東晉太和年間,消災解厄的意義逐漸淡化,百姓至河邊多為泛舟遊玩,觀景賞春。雖無曲水流觴一類的雅事,卻是人來人往,熱鬧不下上巳節。
清晨時分,桓容早早被小童喚起,言是阿黍吩咐,今日須得到河邊除晦。
“阿黍還說,等到郎君出門,她要帶人到屋後巷中送窮,粟粥和破衣都備好了。”
“送窮?”桓容低頭整了整腰帶,不解問道,“這又是什麼習俗?”
“這是庶人和婢僕的習俗,郎君無需在意。”
不等小童回答,阿黍端著漆盤走進內室,先是截住話頭,隨後瞪了小童一眼,什麼話都在郎君面前說,當真該好生管教!
盤中擺著三隻漆碗,一碗是冒著熱氣的稻粥,一碗是香脆的麥餅,一碗是拌了肉丁的醃菜,正好送飯。
“牛車已經備好,郎君用完膳即可出發。”
阿黍將漆碗擺到桌上,道:“日前殿下送來三車布帛,言是宮中之物。我撿出兩匹給郎君制外袍,餘下實在不配郎君,婢僕又穿不得,郎君可有章程?”
“送兩匹給石舍人。”桓容淨過手,坐到矮桌旁,執起竹筷道,“再挑五匹裝上車,餘下你可自作安排,送到鹽場或往城中市貨皆可。”
“諾!”
阿黍應諾,離開內室著人打點。
臺城出來的東西,擱在尋常人眼中的確好,對坐擁金山的桓容來說卻不算什麼。
親孃身為晉室的長公主,身家富埒王侯,李夫人曾為成漢公主,隨身的宮廷珍玩不知凡幾。桓府的馬車隔三差五往返鹽瀆和建康,桓容見過的好東西數不勝數,這些尋常可得的絹布的確不太入眼。
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用在這裡不算百分百貼切,卻也很能說明問題。
一碗稻粥下肚,桓容沒有令小童再取。此舉著實出人意料,小童和當場被驚到。
“郎君,可是今日的膳食不合胃口?”
桓容搖頭。
“那是有哪裡不適?”
桓容繼續搖頭。
小童快哭出來了。
平日一餐至少五碗,今天只用一碗,麥餅還剩下半張,實在太過“驚人”。既不是味道不好,又不是身體不適,那是什麼緣故?
“什麼事都沒有,莫要亂想。”桓容端起茶盞,漱口之後站起身,道,“車上多備些乾糧,我今日有事,需要早些走。”
“諾!”小童忙不迭下去準備。
婢僕和健僕手腳利落,不到兩刻鐘,一應事宜皆準備妥當。桓容點出兩名健僕跟隨,在衙門前登上牛車,先往安置青壯的軍營一行。
軍營中,典魁和錢實正捉對廝殺。前者膂力驚人,一拳能砸裂手腕粗的木樁,後者身手靈活,繞著典魁跑過兩圈,使得對方几拳落空,氣得哇哇大叫。
青壯們圍攏在四周,全都揮舞著拳頭大聲叫好。
幾名府軍抱臂站在一旁,並不出聲阻止。看到典魁終於抓住錢實,高高舉過頭頂,甚至和青壯們一起高聲叫好。
“好!”
“摔!摔他!”
喝彩聲中,典魁兩腳蹬地,暴吼一聲,錢實被高高扔起,瞬間飛撞出去。
尋常人遇到這種情況必要受傷,錢實則不然,在半空中蜷起雙腿,雙手抱頭,凌空翻了個跟頭,竟穩穩的落到地上。
“好!”
叫好聲轟然而起,錢實揚起下巴,對著叫好的青壯抱拳。典魁從鼻孔哼氣,卻也不得不承認,這廝的身手的確了得,僅憑一把子力氣的確奈何不了他。
兩人正想取兵器再戰,忽見幾名府軍端正神情,高聲令眾人列隊。
典魁仗著身高,最先發現人群后邊多出一輛牛車,桓府君坐在車上,長袍玉帶,滿臉笑容。
“見過府君!”
身為縣公車前司馬,典魁和錢實的品級高於府軍。見禮時,兩人卻站在府軍身後,以示尊敬。
“無需多禮。”桓容躍下車轅,笑道,“壯士勇猛,容大飽眼福。”
誇讚之聲落地,饒是典魁和錢實也不由得臉紅。同袍的目光落在身上,更讓兩人有些飄飄然,恍如服下寒食散。
值得一提的是,軍營建立之初,桓容曾下嚴令,凡營中之人俱不可服用寒食散,私藏也不行。一旦被發現,無論武力值高低一概逐走。
典魁自幼家貧,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