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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不了近火。
此時此刻,朝堂文武不約而同,一起懷念桓大司馬的專-橫-跋-扈,堪謂奇事。
氣氛凝滯許久,才有朝臣起身,言立太子是大事,不能如此草率兒戲。需要細細考察皇子才德品行,方才能做出決斷。
有人開了頭,眾人接連附議,話裡話外都是一個意思:陛下春秋正盛,無需如此著急,此事可慢慢商議。
當然,話並非如此直白,意思卻是一個意思。
司馬奕爭不過眾人,沒法繼續堅持。面上湧現怒氣,乾脆一甩長袖,將文武丟在殿中,自顧自轉身離開。
他不是真心想立太子,而是想要趁機試探一下,看看朝廷中還有沒有願意幫他之人。
結果讓他無比失望。
沒有,一個都沒有。
走出殿外,看著天空聚集的烏雲,司馬奕踉蹌兩下,坐倒在殿門前。雙手撐在身後,在驚雷聲中哈哈大笑,瘋狂之態超出以往。
“你們欺朕,聯合起來欺朕!”
笑聲中帶著蒼涼,司馬奕轉頭看向殿門,忽視殿前衛因震驚而扭曲的表情,凝視從殿中走出的文武,再次瘋狂大笑。
不讓他的兒子做太子?
想要扶持司馬曜那個婢生子?
好!
當真是好!
反正自己前路已定,何妨再鬧得大些?桓溫早有謀-反之心,不妨成全他,禪位給他親子,看看滿朝上下會是什麼反應!
一念至此,司馬奕倏地站起身,揮開上前攙扶的宦者,一邊大笑一邊邁步離開。
天下已亂,何妨再亂一些?
他不痛快,旁人也是休想!
鹽瀆
桓容不知自己躺著也中-槍,即將被拉進一場突來的權-利-鬥-爭。
送出給秦璟的書信,他便埋頭翻閱賬冊,詢問石劭近期事務。知曉鹽瀆的縣政和軍務已經走上軌道,今年一季的稅收超過去歲半載,忍不住笑意盈眸。
“鹽場增招數回鹽工,可惜沒有熟手。短期之內,出鹽量無法大幅增加。”
如果只是粗加工,那自然沒有問題。
問題在於,鹽瀆目前主要出產“雪鹽”,需要的工序比以往復雜。出於保密考慮,最重要的兩道工序掌握在少數匠人手裡,製鹽的速度漸漸趕不上飛來的訂單。
“僕聞雪鹽在北地價高,在極南之地常有稀缺。”
石劭說完這幾句,開始眼巴巴的瞅著桓容。意思很明顯,明公,按照現在的價格出貨,咱們吃虧啊!
“咳!”
桓容咳嗽一聲,避開石劭的目光。
他知道這點,但最大的買主是秦氏塢堡,其次就是京口,再次是太原王氏。三方的契約都是提前定好,自己也從市鹽中換取了其他利益,短期內不好提價。
再者說,只是賺得少,並非沒有賺。
鹽是百姓生活的必須品,將價格提得太高並不合適。
縱然融入這個亂世,桓容心中仍有底線。
賺錢可以,但不能違背良心。
秦璟和郗愔購鹽是自用,即便出售也不會將價格提得更高,彼此之間早有默契。太原王氏有心提價,奈何桓容也在建康開了鹽鋪。如果價格相差太大,建康人不會輕易買賬。
太原王氏的面子?
在這事上並不管用。
如此一來,建康的鹽價略有波動,卻並未超出合理範圍。
“鹽價不可再提。”桓容認真道。
“敬德,凡來鹽瀆市鹽之人,需提前與之說明,如將雪鹽市於尋常百姓,價格絕不可過高。一旦查出有人陽奉陰違,違背契約,絕不再與其市貨。”
敢不守約,直接拉黑!
況且,鹽利僅是基礎,等他尋到甘蔗,想法制出蔗糖,那才是真正的暴-利。不關乎國本,價格定得多高都隨他意,想不賺錢都難。
“諾!”
石劭正色應諾,荀宥和鍾琳交換眼色,愈發肯定自己的選擇沒錯。
桓禕在一旁聽了半晌,多數時間都在神遊。等到桓容將賬冊看完,幾乎要當場睡過去。
送走石劭三人,桓容轉過頭,好笑的看了一會,想要出聲將他喚醒,又中途改變主意。眼珠子轉了轉,命婢僕端上新做的蜜糕,直接送到桓禕鼻子底下。
一、二、三……
桓容在心中默數,還沒數到十,桓禕已經睜開雙眼。
“阿弟?”桓禕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