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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變,愈發肯定之前的念頭。
容弟的確是變了,而且變化不小。
兩人說話時,阿黍已帶人熬煮好薑湯,提著陶罐分發下去。無論是車隊中人還是秦璟帶來的僕兵,都能分到滿滿一碗。
讓桓容頭疼的薑湯,於眾人而言卻是好東西。
滿滿一碗下腹,辣味由喉間滑入胃中,瞬息湧入四肢百骸,渾身都暖了起來。
鍾琳坐在一輛馬車上,正鋪開輿圖細細檢視。聽到車門被敲響,見是阿黍親自來送薑湯,忙起身接過。
“秦氏郎君在明公車內?”
“是。”
阿黍並未多言,薑湯送到就轉身離開。
鍾琳捧著漆碗,凝視車外冷雨,遲遲沒有飲下一口。
回身再看輿圖,思及桓容同秦璟的交情,想到鹽瀆同秦氏塢堡的生意,聯絡到朝廷內外的種種,心頭髮沉,神情愈發嚴峻。
“如果仲仁在就好了。”
荀宥在身邊,好歹能幫忙分析一下,秦氏塢堡究竟是何打算,是滿足於稱王統一北方,還是打算一統南北,最終取代晉室。
無論前者還是後者,明公都會受到影響,必須要早作打算。
“步步艱難啊……”
鍾琳低喃一聲,端起薑湯喝下一口。
薑湯依舊有些燙,他卻半點不覺,皺眉坐到桌旁,心思全部落在輿圖之上。
武車內,桓容拋開書信之事,轉而詢問秦璟為何從西來。如果是從彭城出發,該到臨淮才是,而非從淮南繞原路。
事實上,他更想問一問,秦璟是如何率領騎兵過境。
天子再無能,宮中還有褚太后坐鎮,朝堂上不乏謝安王坦之等有識之士。為防備惡-鄰,駐紮在邊境的將領絕非酒囊飯袋之輩。
這十餘騎能來去自如,始終不被邊將發現,是人就會產生疑問。
“容弟不知?”秦璟挑眉,疑惑的表情不似做偽。
“秦兄所指為何?”他該知道什麼?難道是邊境守將玩-忽-職-守,還是乾脆投靠了秦氏塢堡?
“袁真叛晉,現據壽春自立。”秦璟看著桓容,見他面露驚訝之色,也不禁皺眉,“容弟授封幽州刺使,此事竟無人告知於你?”
“袁真據壽春?多久?”
“容弟可記得我曾與你書信,言袁氏有三家投靠之舉?”
桓容倏地瞪大雙眼。
那麼久?
秦璟頷首,繼續道:“我此行即是借道壽春。”
桓容默然。
指責秦璟?
他還沒有喪失理智。
以秦璟的立場,袁真叛晉與否都不損傷秦氏塢堡的利益。相反,袁真據壽春自立,並有意帶著地盤和手下投靠,對塢堡更是有利。
用力捏了捏鼻根,桓容告訴自己要冷靜。
他必須冷靜。
冷靜才能清醒。
頭腦足夠清醒,才會徹徹底底的認識到,秦璟和他有生意往來,彼此之間算是由利益維繫的一種聯盟。但究其根本,他們並不屬於一個陣-營,牽扯到關鍵利益,仍有可能反-目-成-仇,甚至刀兵相向。
現下,秦璟能特地來見他,並將壽春之事據實以告,已經是不小的人情。
假如他不知底細,兩眼一抹黑的撞-進-去,吃虧是小,說不定就要送命。
袁真會叛晉,桓大司馬就是源頭。
遇上桓容,他不會念及兩人在北伐時結下的“友情”,九成會遷怒,舉刀將他咔嚓掉,人頭送去姑孰。
剩下一成,大概會留下桓容的小命,判斷他的利用價值,為自己爭取最大的好處。
不管從哪個方面看,桓容進了壽春,百分百凶多吉少。
不去?
幽州府就在壽春!
如果沒有遇上秦璟,按照預定的行路計劃,他早在自投羅網的路上。
“難怪了。”
桓容疲憊的合上雙眼,口中嚐到難言的苦澀。
難怪朝廷授封他為幽州刺使,渣爹竟然沒有開口反對,更沒指使朝中勢力加以阻撓。八成早知袁真奔赴淮南,打著借刀殺人的主意。
之前在臺城,褚太后提及幽州,言辭間說是委屈自己,難保不是明知此事,仍要隱瞞訊息,安撫住親孃,讓自己老老實實奔赴幽州,不在中途出現波折。
對晉室而言,袁真屬於叛-臣,必當誅之。
桓容和袁真對上,假若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