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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秉的從弟和外弟一起幫忙,又從原有的縣衙職吏中選出幾人,總算能應付過去,不至於鬧出亂子。
看到幾人在職房內熬油費火,桓容很有些不好意思。
他還是想當然了。
好漢還需三個幫。
賈秉和鍾琳再有才敢,一人能頂兩三人,終究不是神仙,無法一肩擔起一州政務。
“人才啊。”桓容嘬了嘬牙花子。
昨晚動手很爽快,今天就要面臨這麼大的缺口。要不是實在忙不過來,賈秉和鍾琳未必會同意“公開考核甄選”之事。
究其根本,這樣的做法同魏晉選官制度背道而馳,稍有不慎,桓容就會成為“全天下”的靶子。
歷史上,科舉制度出現在隋朝,卻在唐朝以後才逐漸發展興盛起來。
一是因為隋朝持續的時間太短,想發展也沒條件;再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延續自魏晉時代計程車族門閥壓根不買賬。
之前都是品評選官,朝堂上下都是“自己人”。現下卻要同寒門庶人同入考場,爭一個官位,這不是開玩笑嗎?
對拐不過彎的人來說,這簡直就是侮辱!
這個時代計程車族子弟有多驕傲?
最知名的例子:不為五斗米折腰。
陶潛不願受蠻橫的上峰轄制,直接掛印離去。五斗米是他的官俸,人家壓根不稀罕。
在此之前,桓容偶爾有出格之舉,到底沒有脫離整個世俗框架。在鹽瀆實施職吏考核,也是在舊有的體系之內。
如今卻要打破規則,繞開州郡大小中正直接考核選官,所冒的風險不可謂不大。
然而,他想要在幽州立足,將政務軍務牢牢握在手中,做到令行禁止,不為其他勢力轄制,就必須冒這樣的風險。
“州中正出身吳姓,乃是朱胤的外舅。”
換句話說,人家是老丈人和女婿的關係,自己剛抓了女婿,老丈人豈會給他好臉。不設法下絆子就不錯了,推舉官員?想都不要想。
中正地位特殊,桓容不能輕易捉拿。
唯一的辦法就是繞開他,自行考核選官。
鍾琳和賈秉想不出更好的辦法,只能默許這個提議。但兩人有言在先,此乃權宜之計,一旦郡縣政務走上正軌,必不能再有類似舉動。
“明公立足未穩,行事需得謹慎。”
“我知。”
桓容不是不聽勸的人。
或許將來能將此項舉措規為政令,在幽州全境實行,現下條件卻不成熟,還是見好就收,試一試水便罷,不能真和整個世道作對。
“選官之後就是徵兵。”
許超等人已隨桓容入城,安置在原郡治所外的軍營,每日隨虎賁操練。
考慮到淮南之事,桓容徵兵的心思愈發迫切。計劃是兩千,如今五千都嫌少。只不過臨淮人數有限,想要達成目標,估計要發動幽州全境的力量,這對他又是一個難題。
當然,僅是湊足數目不難,難的是選出一支強軍。
有典魁許超等人在先,桓刺使的眼光不斷拔高。不是肩寬背闊、飯以桶量的漢子,頗有幾分看不上眼。
飯量大會增加軍需?
無礙,反正他養得起。
回到暫居的正室,桓容命婢僕留在室外,關好房門,取出朱輔的書信,手指輕輕擦過眉心紅痣。
一陣微光之後,兩封一模一樣的書信擺在面前。
這是他的習慣。
凡是經手的重要證物都會留底,以防出現變故。尤其這樣能“揭發黑暗,挑撥離間”的書信,必定要儲存原件。
萬一送信人被攔在途中,可以繼續再送,總有一份能送到正主手中。
“來人!”
收好書信原件,桓容喚來秦璟留下的部曲,令其快馬加鞭趕往壽春。
“將陳郡太守的兒子帶上,和此信一併送到袁真面前,切記速度要快。”
萬一袁真病情加重,等不到書信送到,或者是臨淮訊息洩露,朱輔打算提前動手,都不是他所樂見。
“諾!”
秦雷領命退下,將書信貼身收好,並著人將朱輔之子帶來,捆結實後放上馬背,當日即從盱眙出發,直奔壽春而去。
與此同時,袁瑾派出的送信人已在途中,二者是否會當面遇上,尚且還是個未知數。
私兵久久不撤開包圍,盱眙城內計程車族豪強開始服軟。有人提出要見桓容,錢實不敢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