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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是生意,僅是久慕其名,欲討一盞嚐嚐。”
桓容面帶懷疑,真這麼簡單?
不料想給自己挖了個坑,四目相對,數息之後,突然發現周圍氣溫升高,熱意從耳根開始蔓延,迅速覆蓋頸項,鼻尖開始隱隱冒汗。
紅顏禍水?
不對,這詞不合適。
可對面這個實屬禍害,比王獻之更加禍害!
“容弟?”
“……”他沒聽見!
“容弟可是吝惜美酒?”
“自然不會。”
“甚好。”秦璟輕輕頷首,笑意愈發溫和,指尖擦過桓容手背,“璟欲同容弟共飲,何如?”
何如?
不何如。
桓容咬住腮幫,一股奇怪的感覺從脊椎躥升。不期然想起之前閃過腦海的念頭,當真有不妙的預感。
“我不知秦兄是好飲之人。”
“美酒佳人,人皆嚮往之,璟亦不能免俗。”
桓容磨牙,能更不要臉點嗎?
秦璟一派坦然,能。
桓容:“……”
話說到這個份上,桓容不好真的拒絕,只能命人設宴。
“何須如此麻煩。”秦璟笑道,“一甕兩盞足矣。我欲同容弟對飲暢談,設宴反而不美。”、
對飲暢談?
桓容蹙眉,忽然意識到,秦璟不是簡單要飲酒,此舉背後頗有深意。既然如此,何妨遵照對方所言。
“秦兄所言甚是。”揮退婢僕,桓容命阿黍親自備酒。
“請秦兄移步東廂。”
“東廂?”
“對酒賞月,可為樂事。”
賞月?
側頭看一眼窗外,望向烏雲密佈的天空,秦璟面露驚訝,這樣的天氣可以賞月?
桓容笑得如沐春風。
甭管有沒有云,月亮就在那裡,隔著烏雲一樣能賞。
恩?
這句貌似很有意境。
總之,桓刺使決心隔雲賞月,秦四郎驚訝之後,眸光微閃,欣然應約。
阿黍的表情始終淡定,起身下去安排。
廊下的錢實一陣牙酸。
回頭看一眼室內,又看一眼黑濛濛的天空,終於大徹大悟,幾位舍人說話雖繞,到底還在正常範疇,換成使君,估計正常人都無法理解。
待酒水備好,天空已降下細雨。
桓容和秦璟坐在廊下,皆是深衣廣袖,面前一隻酒盞。
夜風送來一陣冷雨,雨滴落入盞中,掀起一陣微波。
桓容端起酒盞,笑對秦璟道:“兄長滿飲,弟先乾為敬。”
清冽的酒水入候,口感綿軟,後勁微辣。桓容不勝酒力,不敢飲過量,但為表誠意,還是滿盞飲盡,未留半滴。
“敬賢弟。”
秦璟舉杯回敬,酒盞遞至唇邊,一飲而盡。喉結上下滾動,長袖隨動作輕振,帶著無盡的灑脫和恣意。
三盞過後,桓容微感酒意上頭,動作慢了下來。
“弟不善飲,讓兄長見笑。”
秦璟淺笑挑眉,單手撐在身側,望向漆黑的夜空,輕聲道:“我像容弟這般大時,曾隨長兄出征河內。”
桓容抬起頭,對秦璟選擇這個話題微感詫異。
“河內?可是在洛州?”
秦璟點點頭。
“當時,北地逢水災,塢堡糧道被慕容鮮卑斷絕,堡內出現奸-細,叔父在另闢糧道時被鮮卑和氐人聯手截殺,帶去的八百僕兵無一生還。”
桓容動作微頓,隨著秦璟的講述,似能望見遙遠的北地平原,聽到貫-穿-天際的喊殺聲。
“氐人和慕容鮮卑暗中聯手,幾要將塢堡逼至絕境。滎陽已失,河內被圍,洛州危在旦夕。”
“叔父戰死,家君不能離開西河,長兄請命徵河內、開糧道,我同兄長一併出征。”
說到這裡,秦璟垂下眼簾,將杯中酒飲盡。
“三百騎兵,七百步卒。”
“人人皆知此乃死戰,恐有去無還。”
“那一日,暴雨驟降河內郡,千人以命相搏,終取下城池。戰後清點,僅存不足百人,幾乎人人帶傷。”
冷兵器時代,死傷三分之一就能造成大軍潰敗。千人死傷九百,戰損達到九成,最後仍能拿下河內,這樣的戰果幾乎不可想象。
“我本非行四,而該行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