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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朱蒙的講述,袁真的臉色愈發陰沉。怒到極致,竟詭異的平靜下來。
袁瑾狠狠攥著書信,當真是怒不可遏。
沒有朱蒙的話,他還可以當這是桓容詭計。對方親口招認,他想將事情賴到桓容頭上都不行!
“阿父,朱輔欺人太甚!”
想當初,朱輔朱胤能坐上太守寶座,袁真沒少在背後出力。不想袁氏一夕落魄,對方竟要背後下手!
“好啊,當真是好。”袁真咳得更加厲害。
他被桓溫設計,又被晉廷視為棄子,一怒佔據壽春叛晉。朱輔向來同他親厚,知曉此事之後,二話不說隨他一起北投,他還對這“老友”懷有幾分愧疚。
萬萬沒想到,對方竟是貌忠實奸,表面一套背後一套,打算趁他病要他命!
“袁石。”
“僕在。”
“帶下去埋了。”袁真飲下一口溫水,聲音略顯無力,說出的話卻令人膽寒,“命袁柳立刻關閉城門,不許任何人進出。”
“諾!”
“圍住朱輔的宅院。”袁真狠聲道,“凡是宅中之人,一個不留!嚴查城中郡兵,凡同朱氏有牽連的,連同其家小全部關押,仔細盤問。”
“諾!”
忠僕領命下去安排,順手將朱蒙拖了下去。
朱蒙還想掙扎求饒,當場被卸掉下巴,再發不出半點聲音。
待室內只剩下父子二人,袁真對袁瑾道:“阿子,你後宅中的婦人儘快處置掉。”
“阿父,”袁瑾震驚的抬起頭,“她是阿峰的生母。”
“婦人之仁!”袁瑾恨聲道。
“這個婦人絕不能留!我早在懷疑,朱輔為何能知曉我的一舉一動,連我服用的藥方都一清二楚。除了家中透出訊息,沒有其他可能。”
“或許是奴僕。”在袁真冰冷的目光注視下,袁瑾的聲音越來越低。
“我知你喜愛阿峰,我又何嘗不喜。”袁真疲憊的閉上雙眼,道,“瑾兒,你要知道,如今我已非豫州刺使,你也不再是刺使公子。我為晉廷叛-臣,稍有不慎就將萬劫不復,粉身碎骨!”
如果不是沉痾在床,恐迴天乏力,袁真哪會同袁瑾如此廢話。
可惜他身邊只有這一個嫡子,還如此的不成器。想到這裡,袁真不免暗中嘆息。
“阿子,你可明白為父之言?”
袁瑾垂下頭,雙拳緊握。
見他這般表現,袁真胸中猛然騰起一陣怒火,旋即又化成一片悲涼。如果他有一個兒子成器,哪怕是個庶子,他都不會如此擔憂身後之事。
“阿父,不能、不能關著她嗎?”袁瑾試著開口。
袁真終於失望。
“罷,隨你。”
“阿父?”聽出袁真的心灰意懶,袁瑾沒有半點慶幸,反而開始陷入惶恐。
“我時日無多,你不願從我之命,今後的路就自己走吧。”
話落,袁真躺回榻上,疲憊的合上雙眼。
“阿父……”
袁瑾愈發感到心慌,雙膝一軟,跪行向前,哭求道:“阿父,兒從命,兒願從命!”
袁真仍是不言。
“阿父,兒錯了!阿父!”
袁瑾滿面惶恐,袁真終於轉過頭,看著他,心中更覺得失望。
如果袁瑾能堅持下去,即便是婦人之仁,好歹能有幾分擔當。如今這個樣子,讓他如何放心將袁氏家族交給他!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袁真開口道,“處置好這件事,點二十部曲和五十私兵出城,截殺歸來的朱輔。”
“諾!”
袁瑾帶著眼淚應諾,起身退出內室。
想到要將結髮之妻殺死,心頭難免有一絲不忍。然而,袁真的話如警鐘般長鳴腦海,迫使他壓下那一分憐惜,轉道走向後宅,左手握牢劍柄,用力得手背鼓起青筋。
在面對妻子不信的目光,舉起寶劍時,他心中怨恨的不是桓溫晉廷,不是意圖吞併袁氏僕兵的朱輔,而是將這一切揭開的桓容。
“小賊,總有一日我必殺你!”
鮮血濺到臉上,這一刻的袁瑾彷彿地獄走出的惡鬼,猙獰、恐怖。
一個五歲的男童藏在屏風後,看著親父手刃親母,嘴被保母死死的捂住,小臉一片慘白。
直到室內瀰漫血腥,袁瑾踩著鮮血離開,男童狠狠咬了保母的手指,掙扎著爬出屏風,撲到朱夫人的屍體前,嗚咽著哭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