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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請桓容先坐下,同時請其屏退廊下健僕,確認僅有三人可以聽聞,方才道:“僕確信詔書內容十成是真,並非違詔。”
“那為何?”鍾琳神情微變。
“孔璵且聽我言。”
示意鍾琳暫莫開口,賈秉從建康的局勢入手,將這份詔書可能帶來的機遇和隱患逐一講明。
“官家退位勢在必行。逢皇后大喪,或能拖上幾月,但以‘官家傷痛,身陷重病’為由,更好過此前都城流言。”
“僕聞姑孰、京口皆有調兵跡象。”
“大司馬和郗使君帶兵入城,二人立場無需多說。宮中褚太后不論,城中高門士族不動則已,如若有意入局,勢必會將水攪得更渾。稍有不慎,建康城恐會生出一場兵-禍。”
說到這裡,賈秉聲音漸沉,表情格外冷硬,似風雨欲來。
“明公手中這份詔書無疑是燙手山芋。”
“一旦訊息走漏,無論哪一方都會設法先除明公。無需動刀兵,只要逼官家當眾出言,說是明公聯合宮中宦者矯詔,一個謀反的罪名壓下,明公努力得來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
桓容點了點頭。
司馬奕的性格絕對是不求利己只求害人,這事他真能做得出來。
“秉之言訊息不能走漏,我十分清楚。但為何說要示弱家君,以求聯合?”
“明公莫急。”賈秉微微一笑,笑意卻未達眼底,“大司馬之心滿朝皆知。然其有一個致命弱點,好名望。”
桓容咧了下嘴角。
這分析的確沒錯。
“暗中動作不提,就明面而言,在不知情者眼中,大司馬依舊舐犢情深,對明公多有迴護。”
舐犢情深?
這比父慈子孝更讓桓容牙疼。
“如明公能示之以弱,設法讓大司馬相信,短期之內,明公安於幽州,無意起爭端,甚至會為大司馬提供一定協助,那麼,在新帝登上皇位之前,明公可保安穩。”
在這之後,不用賈秉說,桓大司馬定會“撕-毀-協-議”再次動手。但能躲過最危險的一段時期,暫時避免被群起而攻之,就是一場難得的勝利。
桓容沒有出聲,細思賈秉所言,不得不承認,現下沒有比這更好的出路。
“如從秉之之計,此事當如何為之?”
賈秉指了指擺在面前的詔書。
“這個?”桓容詫異。
鍾琳似有幾分明白,卻面露遲疑,明顯很不贊同。
“此計太險,恐會弄巧成拙。”鍾琳道。
“非也。”賈秉笑道,“僕知明公手下有能吏,擅長模仿字跡,大可偽造一份,僕親自懷揣前往建康,當面會一會桓大司馬。”
“秉之的意思是,將詔書送到家君面前?”
“然。”賈秉點頭。
“此乃敲門磚。有詔書在先,僕定設法說服大司馬,讓其相信明公的誠意。以大司馬之智,應該會明白,壓下這個訊息遠比傳播開來於其有利。”
桓大司馬推琅琊王上位,打的就是“禪位”的主意。
司馬奕玩這一手,固然將桓容套了進去,何嘗不是給眾人都挖出一個深坑。
將詔書送來幽州,司馬奕肯定還有後手。鬧不好就會尋找機會,當著眾人的面宣佈訊息,將此事大白於天下。
屆時,眾人將面臨兩個選擇。
承認詔書是真,勢必要面對“正-統”問題。
哪怕司馬奕做了多年擺設,終究是晉室天子。背後如何暫且不論,當面駁回他發的詔書,肯定會被世人詬病。
除此之外,就是如賈秉之前對宦者所言,指稱詔書為假。
如此一來,犧牲桓容一條性命,縱然留存有疑點,也能保證自己扶持之人上位。
對褚太后和郗愔等人來說,明擺著第二條路更切合實際。還能趁機打擊桓氏,何樂而不為。
桓大司馬則不然。
需知今天用來對付桓容的說段,日後都可以用在他的身上。
今日否認禪位詔書是真,無疑是給自己留下隱患。待到他日,被人以同樣的藉口-攻-訐,桓大司馬又將如何自處?
“官家身居臺城,身邊不乏眾人耳目。詔書的訊息早晚會洩-露。”賈秉話說得直白,就差明說司馬奕是個擺設,臺城內外都不能做主。
“如此,不妨將詔書送到大司馬面前,示之以弱,讓其以為明公走投無路。此後闡明利弊,無需明公多費心思,大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