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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的壽春,驕陽似火,熱得好似一座火爐。
自從袁真病逝,袁瑾自封幽州刺使,接掌袁氏在淮南的力量,行事一改平日作風,愈發孤行一意,不聽勸解。
手握大權之後,袁瑾迅速斷絕同桓容的聯絡,不許秦氏塢堡繼續借道,而是改向長安派遣使者,給苻堅送去親筆書信,許下金銀城池,決心徹底反-叛-晉朝,攜袁氏僕兵投靠氐人。
袁真死得實在太快,許多事未能提前做出安排,給了袁瑾鑽空子的機會。手下謀士和將領人心不齊,多數並不看好袁瑾。
觀袁瑾諸多行事,果然應驗眾人猜測。
袁氏到他手中,別說恢復往昔榮耀,重立世人之前,連維持目前的局面都很困難,甚至會變得更糟。
日前有謀士處於好意,試圖勸說袁瑾,縱然要守城,也莫要以村人為盾,行此惡-事實在有傷天和,恐落下後世惡名。
結果如何?
侍奉袁氏族兩代的情分,竟抵不上勸諫的“過錯”。
不從袁瑾心意的下場,謀士身陷囹圄不說,一家老小都被押上城頭,和裹-脅入城的百姓一起做人盾,全了他的愛民之情。
如此倒行逆施,自然引來眾人憤慨。
尤其在謀士不甘受-辱,在牢中自盡之後,憤慨升級為熊熊怒火,只等一個契機就能引燃,瞬息可以燎原。
而這個契機即將來到,就在眨眼之間。
八月下旬,壽春城已是人滿為患。
袁瑾下令只留北門,餘下城門盡數關閉封死。同時調兵遣將,命麾下日夜在城頭巡邏,不放過任何可疑跡象。
“派出斥候,探明桓容駐軍何處。在城外設立拒馬,將南門和東門堵死。”
袁瑾坐在上首,掃視默然不語的謀士武將,冷冷一笑,道:“諸位,桓容乃桓溫子,袁氏之所以淪落至此,桓溫是罪魁禍首!”
“與桓容結好,無異於與虎謀皮。先君病中做下決定,難免有思慮不詳之虞,瑾今為此舉,不過是撥-亂-反-正,扭轉頹局。”
眾人口中稱諾,暗地卻嗤之以鼻。
什麼叫撥-亂-反-正?
有亂才能正!
袁真病重之時,仍能果斷剷除朱氏,滅掉城中隱患,更同桓容聯手,保住袁氏在淮南的力量,這才叫為家族考慮!
現如今,袁瑾並不詳加考慮,也不過問眾人意見,一股腦拋開袁真的佈局,撕毀同桓容的盟約,轉而投靠胡人,何等的短視!
不聽勸解,一意孤行,甚至將勸解之人投入牢中,又是何等的令人寒心!
室內陷入沉默,無論謀士還是武將,無一人出言反駁。
袁瑾不知內情,以為是自身威嚴日盛,壓服袁真留下的舊人,很是志得意滿,竟有幾分得意洋洋。
落在旁人眼中,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恨。
“城防之事還要勞煩諸位。”袁真道。
“諾!”
“謹遵公子吩咐。”
聽到這個稱呼,袁瑾下意識皺眉。
從他接掌氏以來,城內的謀士武將少有改口,多數仍以“公子”相稱。這讓他極其不滿,又不好輕易挑錯。
畢竟袁真去世不久,論理他該服喪,此時自封本就不合時宜。
故而,袁瑾只能暗暗咬牙,暫且壓下這口悶氣,只待日後再論。
殊不知,他對袁真留下的人手不滿,後者更是對他寒心,甚至是心灰意冷。
離開“刺使府”後,眾人並未立刻分散,而是互相看著,一起搖頭嘆氣。
“以王兄看,壽春能否守住?”
“難說。”
“那麼,公子派人往長安……”
“此事不宜多言。”
一名謀士截住話頭,對同僚道:“桓使君尚在路上,近兩日之內,壽春應當無事。今日難得空閒,諸位何妨至舍下小酌一番?”
謀士之言有些突兀,以壽春目前的境況,別說小酌,安心吃頓飯都很難。奇怪的是,聽到這番話,眾人非但沒有駁斥,反而紛紛點頭,都言必定到訪,無一落下。
事情商定之後,兩名武將先往城門處安排佈防,謀士陸續登上牛車,返回暫時居住的家宅。
牛車離開刺使府,行出不到百步,路邊即被村人和流民佔滿。
空氣中瀰漫著難聞的味道,時而能聽到小兒的啼哭和老者的嘆氣。
謀士掀開車簾,看到一什僕兵正手持長矛,迫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