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遠方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蠢!
“太后,我依舊是這句話,無論卦象如何,太后做出何種決斷,如果傷及我子,我絕不會善罷甘休!”
“南康,你不要鑽牛角尖。”褚太后皺眉。
“牛角尖?”南康公主收起冷笑,眼中閃過一抹譏諷。
“不從太后的意就是鑽牛角尖?太后可別忘了,我雖是晉室長公主,夫主卻是當朝大司馬。那老奴萬般不好,手中的權勢到底不是假的。”
“南康!”褚太后現出怒色,“你糊塗!”
“我糊塗?”南康公主笑出了聲音,對比太后的怒容,愈發讓人脊背生寒,“那老奴有什麼打算,我一清二楚。可太后明擺著要利用我子,又比他好到哪裡去?真被逼到份上,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此刻的南康公主彷彿護崽的母虎,誰敢碰她的孩子一下,她就要和誰拼命!
褚太后看著她,心中生出一股酸澀。
若她的兒子還活著,她也會如此。哪怕同天下為敵,也要護得孩子周全。
這幾年來,她一直在想,也一直在後悔。假如當時多加留意,哪怕以手段強壓,結果是否就會不同?
可惜上天無情,世上沒有後悔藥,即便淚水哭幹,也不會給她重來的機會。
“罷了。”褚太后突然心灰意懶,“我會給扈謙下旨,無論卦象如何,均不可對人明言。宮中的人也會清理,不會流出半點訊息。”
南康公主直視褚太后,表情猶帶不信。
褚太后苦笑道:“如你之前所言,變數終歸是變數,若是弄巧成拙,反倒得不償失。依照卦象,晉室總能安穩一段時日。至於天子,即便桓元子不動手,朝中也未必容他繼續胡來。早晚有一天,皇位上要換人。”
在臺城數十載,對帝位更迭一事,褚太后看得格外透徹。
“一旦天子被廢,幾位諸侯王皆有機會。桓元子如何決定,朝中之人又是如何打算,現在還不好預料。”說到這裡,褚太后突然話鋒一轉,正色道,“你要做好準備,如果建□□亂,先隨瓜兒往封地去住上幾日,等到安穩再回來。”
這番話可謂推心置腹,半點沒有虛假。南康公主胸中的怒火減熄,凝視褚太后,道:“太后呢?”
“我?”褚太后轉過頭,望向立在牆角的三足燈,平靜道,“我這一輩子,自走進宮門便已註定。”
生在這裡生,死在這裡死。
沒有其他選擇。
殿中寂靜許久,方才響起南康公主的聲音:“太后,以現下的晉室,即使皇位更迭,也不會釀成元康年間的慘禍。要防的無非是那老奴,或許再加一個郗方回。”
見褚太后看過來,南康公主繼續道:“至於建康朝廷,總歸是明白人居多。何況,郗方回的本意是扶立晉室,只要那老奴不自立,這亂未必能生得起來。”
北方尚有強鄰,桓大司馬再是造-反心切,也不能自己往死路上走。
前車之鑑猶在,後人總能學到教訓。
付出的代價太大,登上皇位也無法坐穩。到頭來,很可能為他人做嫁衣,落得偷雞不著蝕把米,諷笑於史書。
桓大司馬有奸雄之志,曾言不能流芳千古,寧肯遺臭萬年。
但遺臭萬年也有區別。
被後世人唾罵奸佞,還是被史官記錄成愚蠢,完全是兩回事情。
以桓大司馬的性格,會選那個顯而易見。
“太后不能自亂陣腳,需得提前做好打算。”
南康公主點到即止,並不多言。
褚太后微微合上雙眸,明白對方是在告訴她,趕在司馬奕被廢之前,儘快選出一個建康士族和桓大司馬都能接納的人選。固然要讓出相當利益,但能促成桓溫不興兵,建康就不會亂。
“我曉得。”
褚太后鄭重點頭,謝過南康公主的提點,決口不再提卦象變數之事。
然而,世間事早有定數,不是她不提就能當做沒有。
正如此次朝會,醉醺醺的當朝天子就做出一件大事,舉朝瞠目。
彼時,司馬奕腳踢宦者,引來群臣震驚。自己兀自不覺,一個勁的哈哈大笑。
等他終於笑夠了,搖搖晃晃的轉過身,走到預先設好的矮榻前,毫無形象的坐下,伸直雙腿對著群臣,隨意一揮手,道:“不是要拜朕?拜吧。”
見此一幕,不只王彪之怒髮衝冠,差點擲出笏板,幾位朝中出名的老好人都看不過去了。
朝會之上,天子本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