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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愔共有三子,長子郗超努力為家族鑽營——或許是有點努力過頭,如今在桓大司馬幕府任職,和親爹幾近決裂。
二子郗融十分有才,性格卻像之前的郗愔,淡薄世俗名利,一心求仙問道,曾被授予王府官職,卻壓根沒有接受。
三子郗衝尚未束髮。
如此來看,老當益壯的不只桓大司馬。
郗超決定跟著桓大司馬造-反,一條路走到黑,不惜坑害親爹。郗愔決定捨棄長子,轉而培養次子。
郗融再不樂意,親爹發話也沒法抵抗,只能暫時放棄求仙,乖乖來到京口赴任。
“府中已設宴,為容弟接風洗塵。”
郗融身材高挑,相貌清癯,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氣息。
桓容抽抽鼻子,不意外又遇見一位寒食散的愛好者。
目光轉向郗愔,表情中浮現一抹恍然。他剛才還覺得那裡不對,原來郗刺使身上少了“藥”味。
事實上,北伐歸來之後,各州刺使突然對美食佳餚生出狂熱的愛好,每天兩餐加三頓點心,完全是雷打不動。
整天忙著吃飯,自然沒有太多時間-嗑-藥。
等到想起來,又被繁忙的政務和軍務纏住手腳,如郗刺使這般準備桓大司馬掰腕子的猛士,更是十二個時辰掰開用。
嗑一回寒食散,拋開塵世煩惱,享受一把飄然樂趣?
壓根沒那時間。
賓主落座,美食接連送上。
第一道:炙羊肉。
第二道:炙鹿肉。
第三道:燉牛肉。
第四道:燉禽肉……
總之,除了兩小碗煮青菜之外,全部都是肉。
回憶起上次的選單,桓容眨眼再眨眼,看看已經動筷的郗刺使,再看看明顯不適應的郗融,莫名的有些想笑。
“阿奴為何不用,可是不合胃口?”
桓容笑著搖頭,執筷夾起一片羊肉,送到口中細嚼。
炙肉的火候恰到好處,外層酥軟,內裡裹著肉-汁,和鹽巴胡椒簡直絕配。
可惜沒有孜然。
話說,孜然是什麼時候傳入中原,貌似應該在唐以後?
桓容一邊嚼一邊想。
鹽瀆有不少波斯商人,或許能提前派人去找一找。
鹽瀆這邊不行,秦氏塢堡應該不缺條件。聽說他們和西域商人打得火熱,生意很是火紅,順便幫忙找些調料應該不成問題。
之前送出八輛武車,他可是下了血本。
不過是舉手之勞,想必秦璟不會拒絕。
宴上眾人執筷把盞,觥籌交錯間,數名樂人坐到廊下,兩名歌女越眾而出,一隊舞女蹁躚而過,舞袖折腰,在樂聲中飛旋。
牆邊燈光搖曳,美人笑靨如花。髮間的簪釵流光溢彩,在燈火的映照下,愈發顯得百媚千嬌,閉月羞花。
桓容欣賞著歌舞,手中筷子不停下,面前的膳食迅速減少。
待到一曲舞畢,半數漆盤已空。
郗愔執酒盞相邀,桓容心知不能推辭,大方舉杯共飲,笑容中帶著幾許肆意,使得舀酒的婢僕臉頰發熱,匆忙低下頭,不敢多看一眼。
不考慮郗融瞪脫窗的眼珠子,此宴算是賓主盡歡。
桓容計劃在京口停留兩三日,換地一事不急著出口,藉口酒醉入客廂休息,有阿黍等人守在室內,安心之餘,很快起了輕微的鼾聲。
錢實和鹽瀆私兵守在廊下,荀宥和鍾琳分別下去休息,本該充任護衛的典魁卻不見蹤影。
劉牢之發現異狀,將事情如實上稟。
郗融看向父親,郗愔卻擺了擺手,道:“無妨。想必是身後跟了尾巴,趁這空閒去收拾乾淨。既然他不說,暫且當做不知道。”
“諾!”
劉牢之退出內室,郗融張了張嘴,欲言又止,神情間有幾分猶豫。
“阿子有話?”郗愔半閉雙眼,卻予人無窮的壓力。
“阿父,兒不明。”
“不明何事?”
“阿兄……”
“休要和我提他。”郗愔打斷郗融的話。
郗融臉色發白,不由得低下頭,錯過郗愔眼中的一抹失望。
“這話我曾同那逆子說過,如今再同你說一遍,”郗愔沉聲道,“桓元子可為權臣,卻無人君之相。休看今日位高權重,他日一朝跌落,必當粉身碎骨累及家族!”
“既如此,阿父為何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