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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她嫉恨馬氏,嫉妒她比自己聰明,比自己更得夫主寵愛。現如今,她對馬氏竟有幾分同情。
看不清自身的境遇,帶著親子飛蛾撲火,終有一天將悔之不及。
“夫人,郎君還小,怕是不能明白夫人的苦心。”婢僕遲疑道。
“不明白就不明白,我只想保住他的命。等他長大,終有一天會想明白。”慕容氏苦笑,輕輕拂開桓偉額前的一縷細發,看著微卷的髮尾,不禁愣愣的出神。
在晉地沒出路,也沒有辦法回到慕容鮮卑。
他們母子的前路究竟在哪?
與慕容氏不同,馬氏躊躇滿志,對世子之位志在必得。
她知道自己是妾,地位永遠比不上南康公主,在李夫人跟前都要退一射之地。但是,如果她的兒子能成為南郡公世子,整個桓府都將屬於她們母子。
待到兒子繼承爵位,更可以為她請封!
到時候,無論自己走到哪裡,都會被尊稱一聲“夫人”。再不必像如今這般偷偷摸摸,而是堂堂正正,光明正大。
暢想著美好的未來,馬氏神情愉悅,不由得有幾分飄飄然。
婢僕忙著整理衣箱,將春季的絹衣和襦裙取出,逐件展開薰染。
淡淡的香氣在室內飄散,味道並不重,卻格外的沁人心脾。
桓大司馬處理完政務,順道來看兩個兒子。
走進室內,恰好遇暗香浮動,深吸兩口氣,一日的疲憊盡掃而空。見馬氏迎上前來,身姿嫋娜,嬌羞的垂首,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心頭陡然一片火熱。
“見過夫主。”
“起來吧。”
桓大司馬聲音微啞,本想見過桓玄之後再去看桓偉,此刻全然拋在腦後。在馬氏處用過膳食,竟是不顧左右婢僕,將她攔腰抱起,迫不及待走進內室。
馬氏一聲驚呼,貌似驚慌,眼底卻閃過一絲得意。
滿室溫香中,燈火一直燃過三更。
次日醒來,桓大司馬感到額頭鼓脹,從未有過的疲憊。
以為是夜間放縱所致,並不怎麼放在心上,依舊按時召見幕府官員,處理轄地內的政務軍務,同時不忘同琅琊王保持聯絡,維持彼此之間的“友好”關係。
自此之後,桓大司馬像是被馬氏迷住,連續五日宿在她的房中。馬氏抓準機會,見縫插針,每每將桓玄帶到跟前,數次博得桓大司馬誇讚。
不過幾天,府內上下均知七公子聰慧,極得南郡公喜愛。
馬氏和桓玄水漲船高,桓偉似乎被徹底遺忘,慕容氏大鬆了一口氣,甚至默默的感謝上蒼。
府內的其她妾室卻是嫉-妒得雙眼發紅,恨不得活撕了馬氏。為保住自身的榮寵,全部拼盡全力,對桓大司馬使出渾身解數,就為求得大司馬一顧。
溫柔鄉是英雄冢。
幾次三番,桓溫終於有些撐不住了。不得不暫時避開後宅,連續半月獨宿正房。
饒是如此,他的精神也不比以往,頭疼的症狀時隱時現,性格變得暴躁。處理政務不喜聽取他人意見,愈發變得專-橫-跋-扈。
這種改變日益明顯,眾人不敢多言,以為是桓大司馬權威日重,偏遇上褚太后作對,心中不滿所致。
唯有郗超覺得不對,奈何桓溫對他的信任不比以往,縱然想要探查也是無從下手。
南郡公專橫之言迅速傳出,連建康亦有耳聞。
這還不是最致命的。
桓溫身為權臣,專橫於他並無太大損害。
最要命的是,桓大司馬的精神一日比一日差,再沒恢復到以往。比起北伐歸來、城下獻俘時,此刻的他,越來越像一個真正的半百老人,鬚髮漸白,皺紋漸生。
姑孰的訊息傳出時,桓容已經離開京口,由水路改行陸路,攜三十餘輛大車抵達姑孰。
三月的姑孰,草長鶯飛,綠樹繁茂。星星點點的野花綻放在路旁,空氣中都似帶著花香。
眺望巍峨矗立的城池,桓容不由得生出一陣感慨。
想他初到西城,除了兩個破舊的石墩和幾排矮房,幾乎什麼都沒有。
現如今,隨著城池竣工,商貿發展,西城的繁華不亞於東城。因有城中最大的客棧,且價格相對便宜,吸引了相當多的外地商旅,數量最多的就是胡商。
就整個鹽瀆而言,單是稅收就可傲視群雄,甩其他僑縣兩個馬身。
“進城。”
深吸一口氣,桓容令車隊繼續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