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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馬昱輩分更高,壓根不能遵從慣例。
皇帝是叔叔,太后是侄媳婦。
縱觀歷史,當真是少有。
兩人身後跟著四五名嬪妃,都是絹襖綢裙,梳著高髻。發上簪著類似的金釵,分量不小,論精緻程度,遠不及南康公主和褚太后所戴。
晉朝延續魏制,對嬪妃和命婦的穿戴有嚴格規定。在宮外可以不遵守,偶爾愈矩,入宮則不行。尤其是皇后未立,椒房虛位以待,眾人更要嚴守規矩,不能讓旁人挑出半點錯來。
司馬昱向褚太后回禮,叫起眾人。
桓容上前半步,拱手揖禮。
司馬曜同時上前,行完禮默默退後。自司馬昱登位,為避嫌,他和褚太后的關係一直不近,甚至稱得上疏遠。
褚太后僅向司馬曜點了點頭,卻對桓容笑道:“瓜兒來了,方才還同你母提起,這些時日也不見你入宮,別是有事耽擱。”
這番話乍聽沒有什麼,細品卻能發現問題。
桓容口稱不敢,解釋道:“回太后,臣昨日出城拜見家君,盡人子之道。”
剛見面就挖坑,桓容傻了才會往裡跳。
外地官員歸京,需隔日上朝。但他事先遞過表書,請過假,三省一臺都有記載,官面上挑不出理來。至於其他,一個“人子孝道”就能堵死。
身為人子,先去見親爹理所應當。肩扛“孝”字大旗,可謂無往不利。
不同意?
自可同桓大司馬去辯上一辯。
說一千道一萬,這位敢嗎?
話音落下,桓容恭敬站在一旁,不言不語,“老實”得讓人牙癢。
褚太后面上不顯,心中翻騰幾個來回,被堵得肝疼。
眼角餘光掃過南康公主,後者正頷首輕笑。目光回視,笑容裡帶著嘲諷,褚太后不由得怒氣上湧,險些再次昏倒。
“瓜兒孝心。”
四個字幾乎從牙縫裡擠出,桓容權當沒聽出背後之意,笑道:“太后誇讚。”
褚太后:“……”
她是誇他嗎?!
桓容抬起頭,他就當是。
南康公主笑容更盛,司馬昱咳嗽一聲,當先邁步走進殿內。
眾人這才意識到,光顧著看太后的熱鬧,天子竟被晾在門前,這可是大大的不敬。
“陛下恕罪!”
眾人簇擁著司馬昱走進內殿,茶湯糕點俱已備妥。
宦者宮婢侍立兩側,輕輕搖動宮扇,送來徐徐涼風,驅散殿中熱意。
司馬昱端起茶盞,僅是沾了沾唇就放到一邊。隨後笑道:“臨近秋日,太后需當注意。朕聞日前喚了醫者?”
天子出言,太后謝過關懷,雖說對話有些彆扭,殿中氣氛總算變得熱絡。
桓容正身端坐,手捧茶盞,和司馬昱一樣滴水不沾。留心聽著雙方機鋒不斷,唇槍舌劍,互相捅刀,彷彿在觀賞一出大戲,看得津津有味。
南康公主略感到好笑,又有幾分悲涼無奈。
這就是晉室。
太后天子不和,除非一方退步,否則臺城內永不會太平。
“阿母?”
“無事。”南康公主低聲道,“今日朝會可見到你父?”
“沒有。”桓容搖搖頭,“郗使君也不在。”
“郗景興呢?”
“見到了,沒來得及說話。我觀郗侍郎有幾分憂色。”
三言兩語道明情況,外人聽不出端倪,南康公主細思片刻,心頭微動,緩緩現出一抹笑容。
如此看來,那老奴的情況確實不好。哪怕返回姑孰,怕也撐不了幾日。
兩人說話時,幾名淑儀都在打量桓容。
至於跟著來的司馬曜,正安靜的坐在李淑儀身側,全然充當背景。
“妾聞豐陽縣公十歲至會稽遊學,拜於大儒門下,被贊良才美玉。今日當面,果真是傳言不虛。”徐淑儀當先開口。
她是司馬道福的生母,早年最得司馬昱喜愛。哪怕徐娘半老,依舊眉眼含-春,風韻猶存。
“可不是。”胡淑儀掩口輕笑,面容只能算清秀,聲音卻格外悅耳,彷彿二八少女,“世人常言謝氏郎君芝蘭玉樹,王氏郎君氣度非凡。今日得見小郎,亦是軒軒韶舉,夭矯不群。難怪日前被圍在秦淮河邊。”
“郎君大才槃槃,赴任不過一載,屢行善政,使得幽州民富兵強,百姓安居樂業,實乃非常之舉。”
王淑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