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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賈秉道:“景興和秉之以為如何?”
“回陛下,臣以為無需立即出兵,可調動身在北地之人,同青、並、冀三州刺使暗中聯絡,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誘之以利,說服其南投。”郗超道。
“此事可能成功?”桓容微微一愣,問道,“景興有幾成把握?”
“不瞞陛下,此時言成功未免過早。然事在人為,不試一試如何知曉?”郗超微微一笑,繼續道,“秦帝大勝還朝,固然民心大漲,但自夏侯氏之亂後,朝中隱憂早已存在,非一招一夕可解。”
長安的隱憂,就是健康的機會。
秦國朝堂大舉採用新人,固然能使政治清明,穩固新帝的統治,卻在無意之間將西河舊部推到對立面。
說句不太好聽的,一個蘿蔔一個坑。新人把老-坑-佔了,讓老人怎麼辦?
西河舊部跟隨秦氏南征北討,自塢堡初立就跟隨秦氏,無不立下赫赫戰功。
現如今,一些毛都沒長齊的小子位列朝堂,擬就政令,飛黃騰達指日可待,自己手中的權利卻被不斷削減,如何不會心生不滿?
夏侯氏叛亂的餘波沒有完全消散,北地貌似君臣誤會消弭,朝廷上下一心,實則卻像坐在柴堆上,遇上一點火星就會點燃。再有風起,瞬息即可燎原。
“另外,唐氏父子雖然南投,在青、並兩州的名望實未削減。兼其同幷州刺使有舊,無妨請其寫成書信,交人帶去北地。”
郗超的意思是,起兵是必然,但能說服三州刺使主動同長安對立,投向建康,藉以減少損失,何樂不為?
“陛下莫要以為此計太-毒。”賈秉正色道,“日前梁州傳來密報,有北地士人借遊學之名,過邊境,遞帖拜會漢中、汶山兩郡太守。”
從兩郡太守呈送的密報來看,來人的表現實在值得懷疑,字裡行間隱隱透出拉攏之意。
梁州同秦國接壤,漢中郡既能駐重兵又能產糧,實為兵家必爭之地。
從輿圖上看,漢中郡似一塊凸起的尖角,扎入秦氏疆域。秦國選擇從這裡下手,意圖動搖桓漢的統治,實是再自然不過。
“秦帝領兵在北,陛下不會想到,長安會在此時派人遊說。”
事情成功自然好,如果不成功,訊息傳出,只要桓容稍微疑心,漢中郡的治所必將遭遇地-震。從太守以下,包括縣中官員,或多或少,前途怕都會受到影響。
無辜遭天子疑心,心寬的還好,如果心窄,遇事一時糊塗,難免會讓長安如願。
“陛下,這些南來計程車人,絕不能等閒視之。”
“觀秦帝徵北採用的戰法,必對我朝府軍多有研究。所謂先下手為強,何不趁秦帝尚未班師,儘速遣人往北?”
賈科的身份-暴-露,不能繼續留在長安,經他手埋下的釘子,多數無法再用。
不過,一張訊息網沒了,還可以織成第二張、第三張。
賈科前往西域,其他的暗線可以開始活動。比起賈科,這些人更加低調,能起的作用卻是更大。
“陛下可還記得,石刺使之弟在徐州行商?”賈秉道。
石劭的兄弟?
乍聽此言,桓容有片刻的恍惚,眼前閃過當年跟在石劭身邊的少年。
“石郎君並未出仕,數年前隱姓埋名,領商隊往來南北,最遠抵達漠北,還曾往鄯善為大軍送糧。”
“幼度和子敬也知道?”桓容看向謝玄和王獻之。
兩人互相看看,開口道:“回陛下,臣知曉是徐州商隊,實不知其為敬德的兄弟。”
此言並不奇怪。
一來,石劭常年在地方為官,很少在建康露面,僅在元月朝賀時匆匆一面,彼此算不熟悉,更稱不上有什麼交情。
二來,石劭和石勉不同母,石劭長相清俊儒雅,極似其父。石勉因為有氐族血統,五官較為深邃。隨著年紀漸長,兩人間的差距更大,不曉得內情,很少有人會以為兩人是兄弟。
桓容登基後,石劭由舍人選官出仕,一路由縣令、太守升任徐州刺使。
他治下的地界,是當年鄴城被破,慕容鮮卑被逐出中原,幽州出兵搶回來的兩個縣。
論地盤大小,還比不上漢中一郡,偏偏朝廷於此設州,借地利建造碼頭,成為溝通南北的重要道路。
隨著石劭的經營,徐州成為海貿的中轉站,各地商人往來,漢胡共居,不少北地百姓入城內市貨,年長日久,竟也開始買房置業。
現如今,徐州的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