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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姜元下令讓姜奔和陶氏殺掉姜姬、姜谷和姜粟幾人,姜奔痛苦之後會聽命行事;陶氏卻不會這麼做,她寧願殺了自己都不會傷害她們。姜姬有這個自信。
姜奔對姜元太崇拜了,這矇蔽了他。
姜奔守在木屋外,渴望的望著裡面,雖然他什麼也看不見,簾子隔開了蚊蟲和視線,他只能聽到屋裡細小的說話聲,卻什麼也聽不懂。
屋裡,姜元細細的啃著一根雞骨,把上面的每一絲肉都啃淨了。坐在他下面的是馮賓與馮丙,還有其他幾家人。
沒有蔣偉。
蔣淑走後,蔣偉似乎像頭上終於沒有了壓制他的人一樣,對馮家也再也不假辭色,公然對姜元說“如果公子的座旁有馮家小兒,休要叫某!”
姜元只好晚上與馮家吃飯,中午與蔣偉吃飯。在蔣偉的“囂張”之下,他越發寬和了,更加肖似先王。
馮丙也把自己盤子裡的肉啃得乾乾淨淨,每一根骨頭都嚼碎了吸出骨髓來,雖然不甚雅觀,但姜元這麼吃,同席的其他人當然都要跟他學。
他道:“公子到時還是坐我家的車吧。”
姜元要歸國,坐誰家的車成了一個問題——現制車來不及,只能由某一家“讓”出一輛車來,“送”給姜元使用。
馮家當然已經說動馮營讓出他的車了。
但讓車的不止馮家一家,蔣偉也把蔣淑的車“讓”出來了。
讓姜元自己說,他真的寧願坐馮家的車。可蔣偉變得不講理之後,他表現寬容過了頭,總被蔣偉的氣勢壓住,稀裡糊塗的就答應了坐蔣淑的車。
馮家知道後,除了馮營高興之外,馮丙幾人都希望說動姜元改變主意——不能改變主意也能給姜元心裡種幾根刺。所以天天都給姜元進忠言,彷彿姜元不肯坐馮家的車,馮家全家都會傷心死的。
姜元搖頭,“既已答應偉公,怎好改口?”
他的意思是,如果馮家願意為他分憂就好了。
可惜每次他這麼一說,馮家就沒一個肯開口了。讓姜元心裡越來越不舒服。
馮丙“靈機一動”,道,“不知女公子是與大公子同乘還是……”
姜元皺眉道,“我兒自然與我同乘!”不過他緊接著頓了一下,“不過她人小,愛熱鬧,我也不願拘束她。”他搖頭失笑,充滿慈父的無奈與疼愛,“只怕她倒不肯與我坐一輛車呢。”
馮丙忙道:“我家的車乃是範公所制,極穩極快的,內製冰盒與香盒,願請女公子一試!”
姜元便含笑點頭,道:“這樣就好。”
這天,風和日麗,同樣也是經過蔣偉與馮營共同卜卦得出的吉日,宜出行。
天光初亮,這座山從山頂到山腳就熱鬧起來了。各家收服的勇壯之士早早的就背起乾糧出發了,而各家從人也早早的為主人們準備好了車駕、馬匹。
姜元仍然穿著樸素的粗布衣服,他堅持未繼位就不能穿絲絹,搞得馮丙幾人也都只能撿衣箱裡的舊衣穿,其他家族的還有直接穿帶補丁衣服的,如果不是皆是豪車良馬,這一行人絕看不出是魯國的公卿。
姜姬今早才知道她有自己單獨的一輛車坐,她還記得馮瑄的話,自己上車前先讓姜谷和姜粟上去。既然這些人把她們當女奴,那她就用同樣的理由,讓她們一個上車看行李,一個照顧姜旦,然後她才上,再把陶氏也叫上來帶孩子,最後喊姜武與姜奔“趕車”。
一家人全都被她攏到身邊,她才鬆了口氣。
姜旦正是最活潑的時候,坐上大車就開始四處摸四處看,咿咿呀呀的說些誰也聽不懂的話,陶氏三人都有些緊張,只是看住他就花了所有的精力,不讓他碰車上的東西。姜谷一直緊張的說:“他要是想尿想拉怎麼辦?”
姜旦可沒穿褲子。
“我帶著衣服,到時給他兜著。”姜粟把她們這段時間做的舊衣能拿上來的全拿上來了,還有她做的幾大包餅,還有好幾個陶甕、陶盆,把一個挺大的車給佔得滿滿的。
姜姬說:“讓他用盆,在車上時就蓋著,等停車有水了再洗。”
陶氏捨不得那漂亮的陶器,猶豫道:“到時我帶他下車去吧。”
“如果要趕路,還是用盆吧。”姜姬道,她直接挑了一個陶盆指定為姜旦的便盆,陶氏幾人才不說話了。
有些事要由她開口才行。
姜姬將頭探出車外,對姜奔說:“二哥,你能不能去找爹爹問,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姜奔被姜姬叫過來“趕車”後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