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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位置,然後就是跟著他唱和的節拍,做出勾、挑、抹、撥等等動作。
“錯了。”馮瑄平靜的說,話音未落,姜姬的手還沒來得及往回縮,竹板已經穩、狠、準的拍在了她的手上。
“公主,手下無弦,心中要有弦。”他道。
“這樣盲彈真的會有效果?”她很懷疑。
馮瑄笑道,“以前的人學琴用不用盲彈我不知道,不過這樣盲彈正是為了怕出醜。”
“出醜?”
“是啊。”馮瑄說,“初學者學琴怎麼可能一開始就彈出好樂音?但誰又願意被人說愚蠢呢?一日是蠢才,連子孫後代都洗不脫這個蠢字。所以學琴時要麼找一個誰也不知道的深山裡去學,彈得再怎麼難聽也不會有人聽到;要麼就盲談,等能在心中把曲子彈得爛熟,就可以上弦了,這樣稍稍一練習,就能彈出好音,就可以讓人讚一聲‘天才’。”
姜姬道:“……你們還挺辛苦。”
“錯了。”馮瑄微笑著揮了一下竹板,正中姜姬要縮回去的右手手背,啪的一聲,手背上就是一片紅。“公主,正在辛苦的人是您啊。”
除了學琴是必須盲彈之外,射藝倒是比較簡單,至少沒讓她在心中空想射箭千遍。
“先學策馬,要騎得好看,不能騎得難看。”馮瑄在旁邊侃侃而談,“背要挺直,手虛握,不要拉太緊,韁繩要鬆鬆的,上去時不要壓住褲子和袍角,腰帶也要整理好。”
姜姬坐在馬上,身後姜武扶住她的腰,她聽馮瑄說個沒完,示意姜武:走。
姜武猶豫了一下,抖了下韁繩,馬兒就邁步小跑起來。
過一會兒馮瑄才騎馬追上來,笑道:“公主,還沒學會就把先生給丟到一邊了?”
姜姬坐在姜武懷裡,兩手搭在姜武持韁的手上,說:“我這不是騎得很好嗎?”她回頭對姜武一笑,姜武的眼中也透出笑意。
難得輕鬆,姜姬就讓姜武騎著馬帶著她在這一片的荒野上慢跑。這一路行來,看到的最多的就是荒野,有些地方看得出來原來是田地,但現在也長滿雜草。
姜姬問馮瑄:“這麼多荒地,沒有人開墾嗎?”
馮瑄愣了一下,萬萬沒想到姜姬會問這個問題,他道:“……這附近沒有村莊,當然也就無人開墾。”
“在來的路上,我看到一些以前的田地都長了草,那些村子都到哪裡去了?”
馮瑄沒有回答,很久都不說話,久到她都以為這個問題是不合時宜的了。
馮瑄甩了下空鞭,讓馬跑得快了些。
姜姬只得讓姜武趕緊跟上。他們很快就越過緩行的隊伍,跑到了前面,漸漸的連隊伍都看不到了。
他想帶他們去哪裡?
不知跑了多久,天上的雲彩移到了他們的頭頂,遮住了太陽。涼爽的夏風吹來,草被吹得一片片倒伏下去。
“那裡!”馮瑄在前方勒馬停下,揮鞭指向前方隱隱露出身形的城池,“那是樊城,是我們回樂城的最後一座大城,從樊城出去,就可直達樂城了。”
姜武也勒馬停下,放開馬韁,讓馬兒低頭啃兩口青草。
姜姬望向樊城。
馮瑄說:“樊城每年都要徵丁。修補城牆、運糧、開路,等等,每一座城池都是這樣。”
姜姬轉頭看他。
“我雖然不知道在我們來的路上的村莊怎麼會不見了,但我知道那些人是怎麼不見的。”馮瑄說,“他們要麼是逃走了,要麼是被抓走了。”
“一些城會知道憐惜民力。”他轉頭對姜姬笑著說,“不過等我們進了樊城後,就不會再看到這些事了。”
姜姬發現姜武的手已經變得冰涼。曾經這正是他們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