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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見一次,那記憶裡的眉眼便會更加豐富飽滿,更加生動鮮活。又或者說,每見一次,都會喚醒那些記憶,一幕一幕,清晰深刻。
好像是一種樂不可支又不可告人的小小遊戲,自得其樂而已,無關任何風月。
但是怎麼可能呢?明明知道,每見一次這個人,他的思慮都會越來越成熟,他的力量都會越來越強大,他的身體都會越來越崩壞,他的心都會……越來越冷。
這個人。從不停止,從不等待。從不畏懼,從不軟弱。
是翠若碧玉卻比碧玉更堅韌。是秀如芝蘭卻比芝蘭更挺拔。
是,最華美的綢緞裹著百鍊過的鋼鐵。
驚豔。不可方物。
無論風雨如何變幻,這個人永遠都是自己,卻也……只是自己。
任何想要靠近的念頭,任何想要束縛的念頭,都會在那種咫尺天涯的氣息裡,支離破碎,煙消雲散。
沒有徵服,只有臣服。
但是,即便捨去日月分秒風沙星辰和錦衣華服珍饈美景,奉上最為純潔的信賴忠誠和愛戀眷念,也無法產生半點‘這個人屬於自己’的感覺。
高貴而孤單。不可直視,更不可憐惜。
——這麼說來,佐助其實是相當慘的。被這麼一個人溫柔地對待過,又被這麼一個人殘忍地對待過。
宵風低低地笑起來,“你忘了我喜歡你?想要了解喜歡的人眼裡的世界,是很正常的吧。”
鼬的氣息有一瞬間的紊亂,這個傢伙太不按常理出牌,不過話說回來,這也是他的一貫習性。
宵風側頭,更加橫著看鼬,“嗯?”聲音裡滿滿地捉弄促狹的意味。
鼬倒是不曾見過這麼開心輕鬆的宵風,不過面上仍舊毫無反應,“我不願你看到那些。”
宵風腦袋直立起來,撐在手背上,“鼬啊——我希望我沒誤會——你是不是把我當未經世事的孩子啊——雖然你很關心我讓我很感動,可你是不是覺得我就一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啊?”
鼬怔了一怔,難得自己說了那麼一句話,還得到這種回覆,這個人真正是不能遷就,“無論他是什麼人……”
“無論他是什麼人,都不能傷害到佐助。”宵風飛快地截斷了鼬的話。
鼬微不可見地皺了一下眉,“不。”
宵風點點頭,心裡道,“應該說‘不完全是這樣’才對。”話到嘴邊,又變成了,“嗯,我只是挑中了你最重要的哪一句而已。你要的還有很多,木葉的安全,世界的和平。說起來,我沒想到你這麼貪心。”末尾了聲音還些微有些鄙夷。
鼬停了一下,完全沒有否認他的話,“那你要什麼?”
說完二人都僵直不動了,氣氛一時尷尬起來。
鼬,完全不知道自己怎麼就問了那麼一句。無心之語而已。
宵風,也完全不知道這話什麼意思,只是隨口問問吧。探究背後的情緒就不對了啊。
“嗯嗯,”宵風含含糊糊地避過了這個問題,“雖然我現在說出來,你可能會一把天照業火燒掉我,但是,我已經把事實真相告訴佐助了。”
鼬並沒有太大的驚訝,中忍考試時總總跡象表明,這傢伙絕對守不住幾天秘密了。奇怪的是,自己沒有任何感覺。
沒有驚慌是當然的,可是也沒有擔心佐助會怎樣,沒有擔心木葉那邊會怎樣,沒有擔心曉那邊會怎樣。
怎麼會這樣?因為身邊這個人嗎?
那是不可能的。
事實是,宇智波鼬,永遠都有自己的應對方法。
“計劃進行得如何?”
宵風一愣,才想起是那個所謂“王對王,兵對兵”的計劃,“啊——要看佐助和鳴人這三年的成果了。還有你——”
鼬靜靜地看著他,等待著下半句。
“你若死去,一切都玩完了。”絕對的一本正經的話語,只是這話語的內容讓人有點不知如何是好。
鼬轉過頭去看窗外一枝盛放的花枝,“不會的。”柔和的話語,真正是很榮幸,才能聽到。
宵風左右晃了晃頭,“話說,鼬,要不要叛出曉?來仙之谷吧。”頓了頓,可能覺得誘惑度不夠,又加了一句,“佐助也在哦。”
鼬轉過頭來,“我已經叛出曉了。”
——不然你以為鬼鮫哪裡去了?不然你以為我能有時間看什麼中忍考試?不然你以為我能放著那邊不管?
宵風這回是真的被震到了,“真的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