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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死得晚些,那個嬰兒一樣會夭折,沃倫知道期待的孩子早夭會多麼讓父母心碎。
“倒不是說他們真變成敵人我會猶豫。”丹尼斯掩飾地補充道,“要是看到他們衝關,我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別跟別人說這個,好吧?”
“當然。”沃倫說,拍了拍丹尼斯的肩膀。
哨兵都是異鄉人,在選擇駐守部隊時,上頭篩選掉了有親人留在東南角的那些。在那以後,被篩選掉計程車兵都處於一種很尷尬的位置,同僚和上司疑神疑鬼地注意著他們,他們必須努力表現出對這個決定的全力支援,否則就會被質疑對埃瑞安的忠誠。丹尼斯一定憋了很久,他今天說漏嘴,得怪新年夜的魔力。
其實說真的,沒有親友在那裡也不代表對封鎖沒有一點想法。
紅桉縣的酒館裡有最棒的果子酒,沃倫不太好意思在瑞貝湖酒館裡點這個,怕被同僚發現他喜歡這種果汁似的飲料,因此每次只能趁假期去沒人認識他的南邊打酒解饞。他幫酒館的老闆扔過幾個醉成一灘的酒鬼,老闆給他打過折。
他也曾去過安加索森林的邊緣,鹿角鎮有個獵人教過他打獵。他一隻兔子都沒打到,只能花幾個錢跟獵人買野味解解饞。獵人用一柄很漂亮的刀子剝掉獵物的皮,一邊跟他吹牛打屁,討論有錢佬都是傻逼這個共同話題。那個獵人會哼一支好聽卻聽不出詞兒的歌,那時候沃倫就該讓他教自己,而不是礙於面子,想著下次再說。
沃倫吐掉了菸捲不能抽的部分,拍了拍丹尼斯的肩膀,跟他說該回去了。
他們換班後沒多久,一輛馬車來到了哨卡前。
從馬車上下來的人是本森中校,哨兵們連忙立正敬禮。中校回禮,讓人從車上拿下一隻奇怪的鳥。
那是怎樣一隻鳥啊,它展開雙翼像成年人張開雙臂那麼大,身上粘著灰色的羽毛,但羽毛的接縫中卻沒露出皮肉,不如說有種塗了漆的質感。它兩隻翅膀上各自長了一對翅膀,腦袋和尾巴上各自也長了一對。它的腦袋扁平怪異,讓人想起紅色獵犬。正在這麼想著的時候,那鳥兒的眼珠便刷地亮了起來,窺視著它的哨兵冷不丁被嚇了一跳。
被幾個人舉起的怪鳥飛了起來。
展開的雙翼一動不動,是翅膀上、頭上、尾巴上的副翼卻轉了起來——不是上下拍打,而是旋轉,看得哨兵們目瞪口呆。他們看著眼前的怪鳥平穩地上升,一直到變成一個黑點,在這種距離下它看起來很像一隻普通鳥了。
鳥兒穿越了防線,一路飛向南方,直到天色擦黑才回來。它穩穩地落到馬車蓬頂,雙眼中鮮亮的紅光變得更加明亮。所有哨兵都注意到本森中校刷地沉下來的臉,他不知從鳥身上看出了什麼,臉色極差,黑得要滴水。
好麼,沃倫偷偷地想,新年夜誰也過不好,公平實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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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南角的新年夜十分熱鬧。
從幾天前開始,新年的氣氛已經讓人們變得不安分起來,大部分人都變成了期待寒暑假的中學生。“馬上要到元旦了!”“新年還有三天!”“兩天!”“明天就是啦!”人們在碰頭的前幾句寒暄裡迫不及待地說道,閒談總是幾句話就要拐到新年。
“你們也慶祝新年嗎?”地上的居民問。
“誰不過新年!”地下城的居民回答。
然後他們就開始聊起來了,講著自己這邊過新年的習俗,聽著對方過年的活動。塔砂在一邊旁聽,為智慧生物的共性莞爾一笑。新年嘛,讓我們穿新衣服,吃好東西,吵吵鬧鬧,吃飽了肚子玩呀!全世界的人,異世界的人和非人,骨子裡好像都期待著節日,塔砂懷疑這些人交流的結果,便是把彼此的新年習俗都用上,好以此為藉口吃更多,玩更好。
萬幸,過節要用錢,許多囊中羞澀的人在為攢過年的錢努力工作,爭取獲得額外的獎金。因為這個,東南角的總體工作效率不降反增。
每天的交易所都熙熙攘攘,主婦們像魚鷹一樣注視著異族的案板,只等今天的食材拿出來就開足馬力擁上。後來不等今日選單拿出來,長長的隊伍已經可以環繞廣場,人們恨不得什麼都買,多多益善,弄得塔砂不得不限定每人能購買的數量。
亞馬遜人缺乏服務業的耐心,匠矮人缺少經濟方面的神經,如今在地下城對外貿易視窗上工作的是受塔砂僱傭的人類。塔砂享受著壟斷企業老闆的待遇,挖起有用的僱員和資源來不費吹灰之力,董事會還只有她一個人,所有權力歸她所有,實在相當爽快。
終於,今晚便是新年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