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搗亂的時間空間,也沒搗亂的精力。
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外來者中那個叫傑奎琳的小女孩,必須要上學才能獲得免費食宿,本質上和全天工作的監視效果相同。當她對“與老師同學呆在一間教室裡”這事表現出很大的不安,塔砂取消了她的課程,換成梅薇斯的貼身照顧——四分之一精靈自告奮勇要來照顧她。
梅薇斯與傑奎琳相處愉快,儘管後者還是不開口說話。塔砂甚至看見梅薇斯抱起傑奎琳,寡言的小女孩長得特別小,瘦得可憐,眼睛在那張小臉上大得怵人,梅薇斯抱起她就像抱一隻營養不良的貓崽子。傑奎琳任由嬸嬸抱著,依舊抱著琴,臉上的神情半是緊張半是神遊天外。
“那是個可愛的孩子。”梅薇斯慈愛地說,她跟塔砂說這話時還在給小姑娘做飲料。肉桂棒攪動著一種漿果與薑茶的混合物,楓糖漿在最後加入,讓香甜的液體呈現出櫻桃似的剔透紅色。梅薇斯將之灌入一隻圓底燒瓶裡,塞上木塞,看起來有種奇特的可愛。這位藥劑師做食物和藥物時常會串著用器具,一藥瓶肉丸與一碟感冒藥都不算太罕見的搭配。話說回來,她做的藥劑和食物之間也很缺乏界限,比如眼前這種香甜的飲品,一樣可以清熱止咳。
可惜它最終沒到傑奎琳手裡。
在這一群人當中,另一個不用工作的人是那個名為亞歷山大的老人。他拄著一根很大的柺杖,柺杖和腳步一樣沉,輕裝能走出披甲的音效。亞歷山大自稱是個老兵,看上去也像那種會用軍隊指令教育子女的嚴厲老頭,“兒子受不了管教因此逃跑去別處當兵最後戰死”的劇本用在他身上沒有一點違和感。有軍官在他路過時下意識立正,稍後才為自己的條件反射發笑。
塔砂曾見過撒羅的牧師衝去找這個老人,塞繆爾興沖沖地進他的房間,失魂落魄地出來。這位城府不深的牧師把一切都寫在臉上,倒是給塔砂排除了亞歷山大是撒羅教徒的可能。維克多說那種木杖可能屬於武僧,可能屬於聖殿騎士,也可能是最近幾百年的什麼防身工具,這範圍廣到沒用處。塔砂為這位鬚髮皆白的健壯老人準備了養老院,但他堅持住在原處,哪怕要付出勞動換取房租。
他是傑奎琳的臨時監護人,忙於工作的外來者們,包括道格拉斯,都贊同讓其中最不忙的大人來照顧小女孩。傑奎琳並不不反對,她白天去梅薇斯那裡,晚上被亞歷山大接走,梅薇斯送出飲料的那天也是。小女孩笨拙地捧著豎琴和燒瓶,小跑著跟上亞歷山大。老人一如既往地大步走在前方,繃著一張臉——他總是如此,無論對梅薇斯還是傑奎琳,塔砂還沒見他笑過。
他在半路放慢了腳步,對小女孩伸出手。傑奎琳慢慢交出了手裡的燒瓶,亞歷山大接過來,沒開啟木塞,直接把它扔進了旁邊的水溝。
傑奎琳看了水溝一眼,什麼都沒說。下次梅薇斯問她要不要留在這兒不回去時,她依舊搖頭,低頭跟著亞歷山大走。
下一週,終於有人耐不住性子,跳了出來。
馬戲團後來招的人之一,那個獨眼龍,跟蹤並企圖襲擊梅薇斯。他是穿著夜行衣晚上亂跑過的人之一,這次行動也一樣隱秘又明顯。隱秘在跟蹤水平高超,明顯在既不拿驅靈符文也不知道躲避瞭望塔,在塔砂眼中顯眼到可笑的地步。
瑪麗昂在獨眼龍動手的那一刻從天而降,奪刀,反制,把這刺客牢牢摁在地上。獨眼龍看起來很吃驚,彷彿想不通狼人少女怎麼就突然接近了他。他的反跟蹤水平固然不錯,但瑪麗昂有著塔砂在耳中導航,隔著面牆都知道獨眼龍的動向。
那獨眼龍在審訊一開始便開口投降,半點都沒有要死扛到底的精神。“算我倒黴!”他說,“我就知道……”
他知道什麼呢?塔砂無從得知答案了。
“知道”一詞話音剛落,更多內容還未出口,獨眼龍的身體便抽搐起來。士兵掰開了他的嘴,梅薇斯開啟一瓶藥劑,往他口中灌去,然而一切已經太晚。獨眼龍的抽搐不是什麼事情的開始,而是猝死的外在表現。他的表情凝固在驚恐痛苦這一檔上,殘存的眼睛瞪著天花板,就這麼死去了。
審訊室一片安靜,審訊者面面相覷。他們一開始便徹底檢查過了俘虜,從衣服底下到嘴巴里,什麼都沒有。他死得如此突然。
抓住間諜的訊息被公開,他們沒公開他的死訊。獨眼龍作為釣餌被擺放出來,但沒有任何人來滅口或救人。當晚有人向北邊哨卡跑去,那裡的哨卡已經重建,nu箭射穿了這個衝關者。
“他們只是臨時加入的人,當你急需人手,篩選不可能太過精確。”馬戲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