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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便將那張邪魅的面孔修了修,修正到看不至於把禍國殃民寫在臉上的程度。她在協議末尾簽下“娜塔莎”的名字,這些年來,執政官娜塔莎之名已經響徹塔斯馬林州內外。
塔砂是非正統族群的領袖,不過一點非人特徵能讓塔斯馬林州的人民親切,一座能隨便往軀殼裡灌靈魂的活體地下城就太過了。還是需要一個固定的身份,便於讓人理解,還能讓人集中精神崇敬和厭恨。
簽訂下的第一份協議不夠細緻,相對原始,還有許多地方含糊過去,比方說那些心甘情願蜷縮在富人宅邸的家養獸人要如何處理。不過,一口氣吃不成胖子,就算未來會硝煙再起,進步總是進步。
簽訂儀式結束之後,元首獨自找到了塔砂。他向塔砂釋放了善意,暗示帝國與地下城兩方應當有更進一步的友好合作,兩者的實力相當,有責任和義務維持世界的和平穩定。這番親善友好的話語就算放在幾個月前,也足以叫人吃驚。事情相當有趣,引入獸人這個讓帝國頭痛的勢力後,帝國反而開始更殷勤地向塔砂遞橄欖枝。
拉幫結派似乎也是人性之一,一方獨大,兩方爭鬥,三方就要玩手腕,做著本質上與小學生之間“你要同我好,不要跟他好”沒什麼差別的舉動,就像深淵威脅的出現反而讓地上的和平更進一步。這就是為什麼人們需要競爭對手,這就是為什麼越單一的群體越脆弱,一家獨大讓人退化。
接下來的拜訪者是泰倫斯,“過去我從未想過會有這麼一天。”泰倫斯感慨道,“感謝您。”他對塔砂行禮,禮畢便很快告別,匆匆離去。這位獸人領袖比過去沉穩了許多,但依然懷著一份真誠,說得很少,倒比元首來得誠懇。他離開後不久,瑪麗昂也回到了房間裡。
負責幾個月談判的是外交人士,塔砂只需要在最後簽名時露面,於是隨行的瑪麗昂也到今天才來到這裡,見到多年未見的同族和朋友。狼女看上去依然相當激動,她翠綠的眼睛在發光,耳朵直直豎起,走來又走去,像個多動症的孩子或為散步興奮的小狗。
瑪麗昂就是這樣的人,即使到了決不能被稱作孩子的年紀,她依舊赤誠如孩童。境況越好她越顯得天真活潑,離開太早的童年彷彿被切碎了放進她剩下的整個人生當中。塔砂坐在椅子上看狼女從這個視窗趴到那個視窗,赤luo的腳板踩在地毯上,狼爪摳進織物裡——收拾房間的人大概會對地毯上的小洞困惑,這可憐的地板,被狼爪和龍爪犁過一天。
“就是這樣了嗎?”瑪麗昂沒頭沒尾地說,大尾巴掃帚似的晃啊晃,“我們就,我們就……?”
她說不明白,可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說什麼。塔砂招招手,她便過來了,在塔砂面前蹲下,啪地把腦袋擱在塔砂大腿上。
“是啊。”塔砂說,撫摸著瑪麗昂的頭髮與耳朵,“現在,你能在埃瑞安的每座城市中昂首闊步,不用畏懼任何的目光。”
“我記得。”瑪麗昂說,“您說過,它會實現。”
她的聲音既安靜又狂熱,說得斬釘截鐵理所當然,彷彿在說/神說要有光,便有了光/。塔砂意識到,瑪麗昂從來就相信著那個十多年前的承諾,她笑起來,彈了彈狼女的耳朵尖。
“都說了不要迷信我。”塔砂說。
塔砂並沒有化不可能為可能的能耐,她只是從不輕易許諾。她的承諾一定有可以實現的可能,而後她會盡力將這可能性推進到百分之百罷了。
“這對我們來說有什麼不一樣?”聽她說明後的瑪麗昂抬起頭來,反駁道,“您說會實現的事情,註定會實現。”
真是沉甸甸的信任啊。
塔砂失笑,忽然想起了維克多。
可能是因為太安靜了,如果維克多還醒著,他絕對又要開口損人,從優厚的協議條件到瑪麗昂的事,“看看這個傻白甜小狗崽子,把你當神來拜,呵呵,你是那種人嗎?”他多半會說類似的話,帶著股微妙的得意,用力證明狼女對塔砂的瞭解不及他萬分之一。那股見不得人好的勁頭一旦表現得如此顯眼,就像愚蠢的毒計一樣,反倒變得好笑乃至有點可愛起來了。
塔砂會跟他一一解釋:喏,看看帝國的反應,這就是我沒將獸人群體收在麾下的原因之一。用來制衡,能用來製造推力和甩鍋,還不必勞心勞力為之負責,當盟友的好處遠遠大於給他們當老闆。怎麼的,你又看不慣瑪麗昂?抱歉啊,不提別的,光手感上你就不能和她比。有意見你說呀?
可惜目前維克多還在魔池中睡得昏天黑地不省魔事,半句話都插不上口。
大部分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