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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一)
“別過去!”維克多厲聲道。
塔砂生生剎住了車,附近一塊碎石先行一步,示範了此刻衝過去會發生的後果。無形的引力吸引下,足有腦袋大的堅硬石塊衝向怒魔,在與怒魔的頭顱還有半米遠的地方驀然解體。石頭化為粉塵,霎時間無影無蹤,不知是被混亂的氣流衝向了何方,還是變成了肉眼不可見的細小碎屑。
被強行擠開的縫隙正在扭曲,那附近滿是空間亂流。怒魔所在的地方根本無法靠近,另一方面,這也說明了怒魔真身究竟有多可怕的硬度。
“沒事,擠不過來的!”維克多僵硬地安慰道,也不知在安慰塔砂還是自己,“空間壁壘要是這麼容易弄碎,深淵和主物質位面之間早就被搞成篩子了!就算用本體來也會卡在中間,只能等死,九成九都不會成功!”
“你閉嘴!”塔砂迅速打斷了他。
維克多這傢伙每次說“除非如何如何”,那個一成不到的的“除非”就要被鼓勵成九成九機率出現,真不如什麼都沒說。
“我也想說絕對不會成功啊!”維克多領會了塔砂的意思,叫屈道,“可那是撒謊和隱瞞,我們的契約又不讓我這麼幹!”
他說這話時,怒魔領主的本體正在瘋狂地甩動著脖子,脖頸上青筋爆出,像一頭被套住脖子的野牛。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詭異聲響,怒魔的更多部分出現在半空中。
但也的確,有某種力量正在阻止它。
怒魔賽門狂亂的攻擊擊打在空間之上,看上去力拔山河,卻不能讓開口擴大多少。鑽過來的軀體時而變多一點點,時而變少一點點,在大惡魔拼命向外鑽的時候,空間本身彷彿也在努力排斥這強行突破的外來者,兩者正在拔河。
塔砂試圖在怒魔對面加一把力。
附近的地面與牆皮時不時被巨大的引力吸起,變得坑坑窪窪,完全沒辦法往上面附加任何符文。即使撒羅的教宗沒有離開,剛發動過神器的塞繆爾距離恢復還很遙遠,絕對不可能再啟用一次驕陽之杖。空間亂流之下無法對怒魔造成近戰傷害,但遠端攻擊可以一試。
在地下城之手的操縱下,土石向怒魔砸去。
幾人高的斷裂柱體撞向賽門的腦袋,不久前它拿這壓過地下城之書,現在用來砸它也非常順手。地精迅速地聚攏到了附近,開始忙忙碌碌地開工,它們能迅速挖出大量用於投擲彈藥。斷柱一樣轟然粉碎,沙塵卻逗留了更久,怒魔在沙塵包圍中發出加倍惱怒的咆哮。
現在似乎真沒有能製造有效攻擊的方法,塔砂嘖了一聲,製造出更多地精,它們的動作變得更快。
哪怕此時此刻對正強行擠過來的怒魔束手無策,至少還有一件事可以做。
地精的挖掘,可不止是為了製造投擲彈藥。
縫隙開啟前的幾十分鐘準備時間裡,地精就匯聚於此,一刻不停地調整著地形。在維克多的空城計失敗,換用第二套方案時,它們也沒有停下。地精挖掘出地下城核心與魔池所在的獨立空間,一方面讓來到這裡的惡魔不會撞上其他人,另一方面,從建築結構上來說,魔池與地下城核心所處的核心部分與其他部分之間只有非常少的幾個連線點,如同掛在纖細果柄上的果實,只要剪掉柄,果實便會輕易墜落。
這些飛速工作的地精,正在做剪果柄的事情。
就在怒魔所處位置的幾步以外,魔池與地下城核心緩緩塌陷。地下城最重要的部分正在速度可觀地遠離危險,只要再過一小會兒,它就能從這個大廳中完全分離,像個被彈射出去的逃生艙。
“別想走!!”怒魔賽門狂吼道。
它意識到了這點,只要沒瞎,傻瓜都能發現眼皮子底下建築物的逃生。剛剛將它大卸八塊的龍翼巢母謹慎地站在魔池邊上,剛剛(又)將它耍得極慘的維克多漂浮在魔池當中,看上去完好無損,而怒魔領主的智慧足以很快明白是什麼東西修補了維克多的書頁——再次申明,領主等級的惡魔不可能是傻瓜,怒魔也是如此。怒魔們不笨,只是很容易生氣,像此時此刻的賽門一樣。
賽門正氣到發狂。
它的臉上黑紅交織,縱使本體外皮堅硬如鐵,也難免要在空間亂流中傷痕累累。怒魔的面板如同牆皮,被剝落得坑坑窪窪,只是血肉肌理在被剝離的同時還在不斷重生。它自己黑色的血液糊滿了整張臉,紅色的紋路不斷在面孔上明明滅滅,像個炙熱的鍋爐,下一秒就會在高壓中爆裂。伴隨著那一聲暴喝,賽門的掙扎變得更加劇烈。
空間變得愈發不穩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