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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沒有觥籌交錯、舞姿搖曳的不眠之夜,所有富貴人家彷彿幾日之間恢復了百年前的日子,大商人對那個時代心有餘悸,但他們不習慣也得習慣,比起毫無娛樂,他們更不願接觸酷刑與死亡。
叛徒的頭顱依然被掛在中心廣場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把守著那幾根高高的木杆,將軍宣稱這是為了引出耐不住性子的餘黨,而其他人知道這更是對他們的殺雞儆猴。他們在馬車路過那裡時放下窗簾,閉上眼睛,但倘若要從旁邊走過,每個人卻要強迫自己面色如常地看上幾眼,以一副完美的唾棄表情來與之劃清界限。小心,小心,將軍的眼睛到處都是。
離開瑞貝湖根本不是一個選擇,無論你要回國都投奔親戚,還是去鄉下養病,那些守衛著交通要道的軍人不會放任何人通行,提交申請只會讓你登上將軍的注意名單,沒人想出現在那張名單上。人們傳說希瑞爾將軍有一本備忘錄,上面記滿了敵人的名字,而其中絕大多數都已經被他親手除名,以死亡的形式。無人想親身驗證傳言的可信度。
“這很好啊!”最開始不少人高興地說,“那群仗勢欺人的有錢佬早該受到管束,他們浪費了多少東西,髒錢下有多少人受苦!”
只可惜,富人不是唯一受到影響的人群。
普通市民的生活因此發生了更大的改變,只是人們往往對此閉口不言,日子還能過得下去的時候,誰會真的把意見戳到軍官大人的鼻子底下呢?街道變得越來越空曠,僱工埋頭幹活,裝作看不見街邊關閉的建築物。
不少學校暫停授課,在確保每一個孩子都不會說出什麼要命的蠢話(“那些厲害的大姐姐、帶著大狗狗的人怎麼不來上課了呢?——是啊,我們都上過他們的課。”)之前,大家都能享受假期了。大量店鋪無限期地停業,公告上貼著各種無傷大雅的藉口,比如停業整頓,店鋪裝潢,店員休假,諸如此類。
歡場的大老闆只為賺不夠錢發愁,這些停業幾周就可能吃不上飯的小商戶在家裡愁得掉頭髮。當然他們毫無怨言——誰敢有怨言?半數人都經手了東南角的商品,在各種交流越來越頻繁的如今,除了那些極端憎惡異種的人以外,很少有人敢說自己和東南角毫無關係。你的店鋪裡買了東南巧匠製造的傢俱,你的窗臺上擺著來自那裡的盆栽,即便沒有東南商會商標的東西,沒準也裝著來自那裡的零件,要是士兵真的前來徹查一遍,你確定自己能平安無事麼?店主們看著自己的廚房和櫥櫃抓耳撓腮,想不出哪個部分絕對清白,所以把店門關上吧。
再然後,又有不少自認絕對清白無辜的店鋪也不得不關上了。當整條街只有一家還開著店,負責巡邏這條街計程車兵一天來上十次,難能可貴的客人在聽見軍靴的聲音時溜之大吉,他們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人類、安分守己好居民,只是不想在盤查中掏空每一隻口袋。一級戰備中計程車兵有權盤問任何可疑人士,沒收任何可疑物件。
如果根本沒有客人,關門大吉還能省點錢。
“但為了我們的安全,這一切都是值得的。”人們又說,也不知真心實意還是在自我安慰。
有一部分人真心實意地興高采烈:那些強烈地憎惡著異種、其中有不少曾打算(或已經)為驅逐異種“出過自己一部分力”的人。打砸搶燒過異種商品的人被放了出來,過去他們被稱作罪犯,現在他們被贊為“不畏強權的偉大英雄”。這些人受到了英雄般的歡迎,還得到了將軍的接見,每個人的面孔都在將軍的勉勵下激動得通紅。
“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他們興奮地喊道,“正義必將被主持,那些腐化的叛徒必須被肅清,為了埃瑞安!”
希瑞爾將軍給他們頒發了代表軍隊授權的勳章與臂章,此後他們與軍隊一起來到大街上。按照舊例,這支在戰爭時期為了人類自發自願組織起來的小隊被稱作衛國軍,土生土長的衛國軍們知道瑞貝湖每個角落長成什麼樣。他們封鎖每一條小道,衝向他們所知的每一個叛徒,比真正的軍隊更加狂熱幾分。
“可那隻不過是一籃子菜!”被搜查走晚飯食材的主婦憤憤不平地說,“幾個雞蛋能做什麼呢?”
“少說幾句吧。”她的丈夫息事寧人地重複道,“那隻不過是一籃子菜。”
本可以有比一籃子菜多得多的損失。
關閉的畫廊被砸開,藝術家的聚會與住所被闖入,“就是他們,長官!”提供了情報的小鬍子得意洋洋地對衛國軍說,“這裡的每一個畫家都與獸人串通,他們的畫作就是證明!這些人的資助人是寡婦羅拉,那個叛國者已經在正義之師到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