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訪不如上網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日的詛咒他記得太清楚了。
諾曼又一次向上猛推右邊的下巴,他聽到從腦袋深處傳來“咔噠”一聲,下巴復位了。然而他覺得整個肌鍵都被拉鬆了,短期內恢復不了彈性,他有一種十分古怪的感覺,要是他打個呵欠,下巴就很可能會掉到皮帶扣上去。
“面具,諾米,”他父親又在低聲說話,“面具能幫你一把,最好把它戴好。”
“說得對。”公牛說。它現在被卷在諾曼上半部臉上,因此聲音含糊不清,但諾曼完全聽得懂。
他小心仔細地把面具拉下來,一直套到下巴骨底下。這確實有用,它就像體操教練保護運動員一樣托住了他的臉。
“好啊,”公牛說,“乾脆把我當成個下巴託。”
諾曼深深吸口氣,掙扎著站起來,同時把那把點45式手槍別進褲腰裡。真酷,他想,這是男人的世界,女人不該插手。他甚至覺得透過面具的眼孔看世界,要看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楚,似乎他的視力也提高了。這無疑只是他的想象,但它的確起了點兒作用,使他感覺良好,並建立起了自信心。
他背靠在牆上,猛地往前一跳,撞在那扇羅西和那位變態狂朋友走進去的大門上。他的下巴在面具緊繃之下仍然疼得發抖;但他毫不猶豫地又一次全力撞了上去。門框嘎吱作響,一長條銀色的木板從門框上掉落下來。
他突然發現自己渴望哈里·畢辛頓也在這裡。他們兩人只需要撞上一次就可以把門撞開,然後讓哈里對付他的老婆,他自己對付她的男朋友。和羅西幹一次是哈里一生中無法說出口的一個最大的願望,儘管諾曼不能理解,但每當他來做客時諾曼都能從他眼睛裡看到這種慾望。
他再一次向那扇門撞去。
記不清已經是第六次還是第七次了,門鎖終於被撞開,諾曼順著慣性衝進了房屋。她就在這兒,他們只能在這兒。
可是他一個人也看不見,汗水流進眼睛,霎時視線變得模糊了。屋子裡好像是空的,但是不可能。
他們沒有從窗戶出去:窗戶關著,上了鎖。
他藉著從外面射進來的籠罩著霧氣的昏暗燈光搜遍整個房間,腦袋來回轉動著,費迪南德的犄角伸向空中。
她在哪兒?雜種!以基督的名義,她究竟到哪兒去了?
他看見房間遠處有個敞開的小門,裡面有個關得緊緊的小衣櫃。
他走過去,用目光掃視著整個浴室。浴室是空的,除非——
他拔出槍,對著浴簾連開兩槍,在印花塑膠浴簾上打出了一對驚奇的黑眼睛。他把浴簾拉到一邊,浴缸是空的。
子彈在瓷磚上打出了兩個洞,這就是全部的破壞範圍。
也許這樣更好,無論如何他並不想殺了她。
但是她究竟到哪兒去了呢?
諾曼轉身回到房間,跪在地上(由於怕疼縮了一下,其實並沒有真正感覺到疼),用槍在床底下來回掃了一遍。
什麼也沒有。
他氣得向地上猛擊一拳。
他向視窗走去,因為這是惟一漏掉的地方,至少他暫時還這樣以為,儘管眼睛早已告訴他那兒沒什麼線索。
直到他看到了像是月亮的光線從另一扇開啟的門中瀉入,他才發現第一次搜尋時漏掉了這扇門。
月光?你真的以為你看到了月光嗎?你真傻,諾曼,難道你忘了,外面是大霧的天氣,兒子,漫天大霧。而且即使今晚真是本世紀最美好的月圓之夜,這也只是個壁櫃而已。準確些說,它只是二層樓上的一隻壁櫃。
它也許是,但他身上的汗味、油膩的頭髮……一切都足以使他確信,一個父親未必掌握著世間的真理。諾曼知道,月光從二樓的壁櫃中瀉入純粹是無稽之談……但這恰恰是他看到的東西。
諾曼垂下拿槍的手,慢慢往那扇門走去,停在反光的地板上。
他透過面具的眼孔(奇怪的是,似乎他的兩隻眼睛始終是從一個眼孔中觀察事物的)掃視壁櫃。
壁櫃兩邊都有衣架,空蕩蕩的衣架懸在金屬棍上,但這個壁櫃的後牆不見了,在本應是後牆的地方,現在是一片灑滿月光的山坡,山上長滿鬱鬱蔥蔥的青草。
董火蟲在昏暗模糊的樹影間閃爍。飄過天空的雲彩靠近或遮住月亮時像一盞盞頂燈。還不是滿月,但月亮也快圓了。
山腳下是一座廢墟,諾曼覺得它看著像一個荒廢的農場,或者是一座廢棄的教堂。
我真的瘋了,他想。要不就是她把我打得喪失了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