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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割了一會兒,便撲到在麥堆子上睡著了。睡得還挺沉,雷打不醒的那種,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前世花大氣力調理的失眠症就這麼不治而愈。她成了一個隨時隨地都能睡的人。
杏月離桐月最近,她看著她那樣兒,又心疼又好笑,想去叫醒不忍心,她想了想,最終決定留下兩人中間的一壟麥子不割,好給桐月做掩護,省得被她爹發現。
林老實一心想著趁著天氣涼快割快些,也就沒注意後面。因此桐月得以補了一個回籠覺。
很快,太陽昇起來,絢麗的朝陽,閃耀耀地照在她的臉上,她自己醒來了。
她意識到自己真的撲到麥地裡睡著了,不禁自嘲一笑,遂趕緊跳起來,揮動鐮刀開割。
這時候,杏月已經割完了一壟,她正從那頭開始割,正好能與林桐月割的這壟接頭。因為這樣,林桐月覺得這麥地那頭看上去也不那麼遙遠了。她勁頭十足,心情也好了不少。
可惜好景不常,他們旁邊的麥地裡,宋家的人也來了。宋老七跟林老實一樣,頭上還包著白布斤。馬氏臉上的傷口也沒全消好。兩家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但鑑於上次的情形和現在的特殊時節,宋家人不方便大鬧。雖然不能明著鬧,但噁心人的方法多的是。馬氏更是深諳此道。
她用了鄉下人家最常用的旁敲側擊和指桑罵槐法。他們擠兌人罵人不指名不道姓,但聽的人都明白她罵的是誰。但又不能明著上去對罵。你去找人家,對方會說:“我沒提你名,沒道你姓,你自己撿罵呀。”
馬氏的嘴像決堤的渾水河似的,什麼髒的渾的都往外倒。
白氏和林老實臉色陰沉,但都一聲不吭,就怕再生事端。
杏月雖然不忿,但也不敢自作主張。
馬氏見林家無人反抗,愈發囂張,嘴像沾了糞似的,越罵越過份。什麼不下蛋的老母雞,挨操的小母雞等等,中間夾雜著各種生殖器的土名和別稱,讓人不堪入耳。
林桐月越聽越火怒。
她從來都不是一個能忍的人,在現代時,親爹親媽說兩句都要頂嘴。在公司裡,她是技術人員,同事相對素質較高,即便有不同意見,也是用委婉文明的話來說。
她以前以為自己是很有風度的一個人,說句髒話都要反省一下。但是現在她不想講什麼風度什麼修養,她只想回罵回去,最好把對方罵得無話可說。
於是,她便大聲謾罵,她用的也是指桑罵槐的方法,一邊割麥一邊洩憤地罵:“……全家都找死的挨,挨割挨砍的貨,你罵的部位自己也有,你不是老母雞你是老母豬,下了一窩公豬崽就得意直哼哼,公的也是被騸被宰的貨。你罵我一句,家裡就死一個兒子,罵兩句死一個男人,你是老鼠是蟑螂也得死絕了。你就是那萬人騎,千人嫁,男人也得死光了。我希望你全家走路摔斷腿,躺著斷脖子,坐著爛下身,全家全族,每天每時每刻都不順心……”林桐月越罵越順暢,越罵心裡戾氣越重。
如果有人現在問林桐月:怎樣把一個正常的文明人變成野蠻人?
林桐月毫不遲疑地回答:只要那個人不是活佛,把他丟到野蠻人中間即可。打駕罵人,隨學隨會,活學活用。你不想被同化,你覺得你不該跟他們一般見識,對方可不那麼認為,他們會以為你怕了他,要戰勝野蠻就得變得野蠻,想戰勝傻逼,就得深入瞭解傻逼,並且一不小心就被傻逼同化。林桐月現在沒心情考慮這個深刻的人性問題,她只想戰勝對面那個野蠻的傻逼。
有了桐月開頭,杏月也開始聲援妹妹,姐妹倆一唱一和,不點名不道姓地把宋家人罵了個遍也咒了個遍。白氏最後也加入進去,娘仨像唱一臺戲似的,越來越熱鬧,越罵越來勁。
林桐月此時身上突然有了力量,她把麥子想像成仇人,快速地割,使勁地割。原來,仇恨也是力量的來源。
罵到最後,馬氏終於沉不住氣了。
“你們幾個到底罵誰?”
桐月頭也不抬地大聲回答道:“我沒指名沒道姓,罵落在地上,誰來撿就罵誰。”
“他她孃的又皮癢了是不?”
宋老七直起腰來,對著林老實一家怒目而視。
氣氛又開始緊張起來。不過這會兒,大夥都忙,沒有人來圍觀,就算是隔壁地裡的人聽見了,也只探頭張望一下,誰也沒停來。
然而就在這時,忽然有個半大的男孩子向他們這邊跑來,一邊跑一邊大聲叫嚷:“端月爹,不好了,你家村西頭的麥地著火了!”
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