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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她一眼,我也忍她很久了。
“夜翎!”安東提高了聲音。
夜翎一邊挽著我的胳膊往外走,一邊頭也不回地說:“你叫我也沒用的,我也覺得那個老頭子很討厭。”
也許是有了共同討厭的目標,我忽然覺得夜翎這個喜怒不定的女人也不是那麼討厭了。也許是人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一點點的溫情都會被無意識地放大吧。不過,安東大概有點受打擊吧,畢竟那是自己的老師。不過他什麼也沒說,一直到我們走出實驗樓的時候,眼角的餘光還看得到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裡。
估計老頭子的怒氣會發洩到他一個人的身上吧。我忽然有點幸災樂禍起來。
白天主要的活動就只有游泳外加一場半途而廢的聽力檢查,可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我仍然覺得筋疲力盡。謝路南那邊詳細的檢查結果還沒有出來,這讓我等得有點心焦。聽著遠處海潮的起伏,我在黑暗中默默地盤算著出逃可能會遇到的問題。
怎樣才能讓夜鯊放棄這種近乎狂熱的研究呢?在我看來,他的種族強壯、漂亮、戰鬥力強而且壽命也遠非人類可比。他到底想要追求怎樣的一個結果?難道要把自己人統統變成X戰警?
貪念這東西,真的很可怕。
窗開著,夜風拂動窗紗,呼吸般緩緩起伏。如果沒有那些設在暗處的監控裝置,這裡應該是個完美的修養之地吧。
我翻了個身,心中長長嘆息。
似睡非睡之間,腦海中又一次響起了深海模糊的歌聲。兒歌一般柔和的調子,在靜夜裡聽來有如天籟。在這個到處都是陌生人的地方,盤踞在我心頭的那些幾乎無法遏制的暴躁情緒慢慢地,慢慢地平息了下來。
我幾乎忘了他在看著我呢。
“沒事的,”我在黑暗中喃喃自語,像在安慰他,又像在安慰自己:“我來這裡,最主要的原因是這裡除了有婦科專家還有最好的裝置。我也想知道寶寶詳細的情況啊,對不對?我想讓他健康地長大,然後……健康地出生……”
心頭浮漾著某種我叫不出名字的情緒,就好像深海的歌聲化成了水波,一絲一絲地漫上心頭,溫柔地將我心底的最後一絲惶恐推擠了出去,用另一種全新的東西重新將它填滿。那是一種更加醇厚的感情,彷彿我的整個人生都還原成了一粒種子,包裹著全新的期望與悸動,迫不及待地期待著破土而出的那個時刻。
我試圖描畫出這個孩子可能會有的樣子。可想來想去,浮現在腦海裡的還是深海的臉。
他應該很像很像深海吧。
我在黑暗中微笑起來。對於這個即將到來的孩子,我頭一次覺得自己已經在心理上做好了迎接他的準備。
我不再是一個可以隨意撒嬌任性的女孩子了,就算我的力氣不夠大,爪子不夠尖利,指甲上沒有毒,我也不能夠後退。
因為我的身後,是需要我傾盡全力去保護的人
完美的數字
睡到半夜,我很突然地醒了。在睜開眼最初的一片懵懂裡,我以為我做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夢。但是……沒有。我的頭腦中一片寧靜,不論是自己可感知的部分還是與深海相通的部分,都沒有絲毫異樣的波動。
真靜啊。
望著半開的落地窗,我在心裡無聲地嘆氣。本來就沒有幾個活人出入的地方,又是這樣的時刻,伸長了觸角也只聽到了遠處的潮聲和近處傳來的夜風掠過林梢的呼嘯,沒有疾馳而過的車聲,沒有鬧市裡隱隱傳來的喧鬧和左右鄰居家裡傳出的電視音響的模糊噪音,這裡的夜晚安靜得讓人覺得寂寞。
擁著薄被出了會兒神,我決定下樓去給自己弄一點吃的東西。也許填飽了肚子會讓我舒舒服服地一覺睡到大天亮吧。
走廊裡的壁燈是徹夜亮著的,所以一直走到樓梯口的時候我才注意到斜對面影音室的門是虛掩著的,從忽明忽暗的光線來看,夜翎應該是在看影片,奇怪的是沒有一絲聲響。我走過去輕輕推開門,第一眼看到的是螢幕上一隊荷槍實彈計程車兵。他們正神色肅穆地行進在廢墟般的街道上,黑白影片所特有的肅殺氣息幾乎讓我在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夜翎正在觀看的應該是一部二戰期間的戰爭紀錄片。
夜翎歪著頭靠在沙發靠背上睡著了,薄被在腳邊的地毯上堆著。一本攤開的外文書平放在她的腿上,也不知她睡前到底是在看影片還是在看書。我把書挪到一旁,輕手輕腳地替她蓋好薄被,正想替她合上那本書,就看到翻開的那一頁夾著一張泛黃的老照片。照片上是依偎在一起的一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