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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的背影出了門,她立刻讓綠松扶她起來,坐在了梳妝檯前。
雕花銅鏡中,她的眉眼已經依稀有了日後傾城之色的影子,如雲般的烏髮流淌在肩頭,一雙美目似喜還嗔,墨瞳儼如一潭秋水,雙唇因為意外而略顯蒼白,卻因為剛才被綠竹用水潤澤過了,嬌小飽滿的唇瓣上閃動著不一樣的光澤,唯有原本秀氣小巧的下巴,因為臉上猶帶著些嬰兒肥,看上去圓潤了好多。
再低頭一看,那原本如枯槁般的雙手十指纖纖,鳳仙花染就的指尖在白皙柔嫩的肌膚上儼如一朵朵盛放的春花。
春日的陽光從窗欞中灑落下來,一層薄金跳躍在她的指尖,透出一股蓬勃的生命力。
真的回來了,回到了她十四歲時的寧國公府,回到了父母健在、家族安康的盛和十二年。
寧珞想笑,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還沒成型,眼中的淚珠卻滑落臉龐。
“姑娘你別再哭了,小心眼睛受不了。哪裡疼?奴婢給你揉揉。”旁邊的一個名叫紫晶的婢女柔聲勸道。
寧珞擦了一把眼淚,笑著道:“不哭了,以後都不哭了,雪團呢?跑哪裡去了?”
屋角傳來“喵嗚”的叫聲,雪團那雙藍色的貓眼猶疑地看著她,呲了呲牙,卻沒有像從前一樣跳到她身上來,反倒是警惕地弓起了背。
寧珞笑了笑,這貓莫不是能通靈,知道她是十多年後的孤魂,所以才害怕了?
她衝著雪團招了招手:“乖團團,不認識你家主人了?你再不過來我可就把你送人了,七姐姐可眼饞你了,要不把你送到落雪軒去怎麼樣?”
雪團傲然昂起頭來,愛答不理地踱了兩步,還沒等寧珞再哄它,忽然一個轉身便躥到了她的懷裡,軟糯糯地“喵”了一聲。
旁邊伺候的幾個丫鬟都抿著嘴樂了,綠竹笑得分外開懷:“這小傢伙就愛裝模作樣,也只有姑娘你能治它了,我們幾個哄它都不理。”
大夫過來了,替寧珞搭了搭脈,又檢視了一下她後腦的外傷,這才長吁了一口氣,寧珞這原本就是外傷,腦中淤血凝滯導致昏迷不醒,現在既然醒了,只要不情緒激動,將養個幾個月淤血便會化去。
寧珞歇在床上聽著大夫說些將養時要注意的事項,突如其來的重生讓她即歡喜又迷惑,腦袋也因為那一摔而有些暈眩。她要做的事情很多,卻一時不知從何開始,好像手中一團亂糟糟的線團,想找個頭都不知從何找起。
腦中忽然有什麼閃過,她驚呼了一聲,也顧不得那大夫了,一下子下了床,緊緊地拽住了紫晶的手:“走,領我去祖母那裡。”
寧家自高祖開國以來便是大陳朝堂的重臣,歷經三代,到了寧珞祖父這一輩更是出類拔萃,三十年前在和南週一站中雲陰山救主,以五千之眾突進北周大軍,和幾員大將聲東擊西將被圍困的世宗救出,逆轉了大陳的頹勢,最後論功行賞被封為寧國公。
寧國公府一時風光不已,成為京城中人人追捧的功勳世家。然而老寧國公出生入死多年,身上戰傷無數,盛和二年便早早地撒手人寰,寧珞的大伯承襲了爵位,大伯的性情溫和有餘,煞氣不足,承爵後在官場並無建樹,倒是寧珞的父親寧臻川年少時違背了老國公的意願,棄武從文,從一方知縣開始,一路到了中書令的高位,為人剛正,深得文帝信任,然而最後還是被牽涉到幾位皇子的黨爭中被貶,最後含恨鬱鬱而終。
老夫人是京城世家出身,書香門第,規矩很重,對江南商賈之女的秦湘蘭頗有微詞,寧珞前世並不知道祖母和母親何時開始有了嫌隙,這次她出事,只怕祖母是要發怒的,既然她醒了過來,便要趕到祖母那裡周旋一二。
老太太的榮安苑在國公府的正中,寧珞心裡著急,也來不及看這四周熟悉又陌生的景緻,一路疾走,不到片刻就到了老太太的屋外。
寧珞推開院門而入,只見二房的七姐姐寧萱正跪在正廳外的廊簷下,她的臉色慘白,後背卻依然挺得筆直;幾房的女眷都垂手立在正廳內雅雀無聲。
慈愛肅然的老祖母、清高矜貴的大伯母、錙銖必爭的二嬸孃……這一張張臉龐都讓寧珞覺得分外可親。
“你們倒是一個個都教養得好,這都是從哪裡帶來的習氣,府裡嫡不成嫡,庶不成庶,總有一天會連著長幼尊卑都不分了,難不成你們都想著要騎到我頭上來不成?”老太太的聲音聲音不高,卻飽含怒氣,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眾人都惶恐地應了一聲“不敢”,唯有秦湘蘭的臉色有些不太好看。
秦湘蘭因不喜於婆婆,又和出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