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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然裝模作樣地由王增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抬頭見九如穿了一身儒衫,腰間繫了條素絛,烏黑的長髮挽了只錐結,額前縛有白色抹額,在燈光下一照更顯唇紅齒白,秀潤天成。
李墨指了一下九如,含糊其辭地道:“這是我從山院請來的學子,寫得一手好筆貼。”
昭然明白,即便嘉善公主當真給李夫人抄經來了,也不會真抄上整晚,這學子就是李府給她請來的代筆了。
只不過這真的學子中途叫九如給掉了個包。
九如上前行了一禮,他的態度不卑不亢,透著幾分淡定自若。
王增點了點頭,似與九如是舊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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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前空無一人,昭然瞥見白幔後停放著一隻厚重的棺柩,李夫人雖然被啃得只剩了一張皮,但棺材還是要的。
幾人上了香,李墨將人迎進了內廳,不多久便有一位李府的老管家進來送茶,還沒啟蓋便能聞見碗中有種奇特的香氣。
“好茶,這想必就是府上的一口香了。”王增道。
李墨顯然知道所來之人並非真得公主,便徐徐地道:“這一口香原本長在懸崖峭壁之上的野茶,需得人趕在拂曉之前,趁著葉上露白,將嫩葉含在嘴中,而且必需是妙齡女子,方能保得野茶的天然香氣。”
哦,茶葉是妙齡女子含在過嘴裡,昭然斜眼去瞥九如,卻見九如臉色平靜,端著茶碗的手指白皙修長,卻穩如泰山,昭然略有些掃興。
“怪不得這一口香千金難得。”王增嘆道。
李墨臉有些悽切之色:“這茶方子原本是我夫人家的秘方,我是百無一用的書生,這幾年也都多虧了夫人操持,這才不致於家道中落,可是她這一去,怕是我也無多餘日了。”
昭然開口問道:“李大人,怎麼你府上沒有其他人了嗎?”
李墨臉色微有些灰敗:“我原本有妻妾三人,兩名妾侍娶進門來沒多久便過世了,今年亡妻更是慘遭橫禍,想我必是不詳之身,不願多牽累他人,便都放下面的僕傭走了……”他說到此處語帶哽咽,竟是說不下去了。
“李大人節哀。”王增道,李墨放走的那些僕傭現在多半到了聞之庚手裡,即然聞之庚什麼也沒說,那看來也沒查出什麼有用的東西來。
幾人閒聊了幾句,李墨便起身帶他們進了後院的佛堂,佛堂邊還另有一處塔樓:“夫人在世時是個信佛之人,因此家中便也蓋了座佛堂鐘塔。”
“此處甚好。”王增看了一下地形。
昭然瞧了瞧,心裡也哼道:“果然是殺人害命的好場所。”
這佛堂離著後牆很近,那妖眚即然敢於頂風作案,必定是驕狂之輩,若是再給它這麼一個瞧似易逃的場所,只怕它明知是陷阱也會冒險一試。
“聞之庚呢?”昭然問道,聞之庚雖然兇險,但如果放他去咬別人,那一口必定也是厲害的。
王增彷彿知道他所想,開口道:“聞大人煞氣太大,他來了,只怕會驚走妖眚,這裡有佛子在,你不必擔心。”
他轉過頭對九如說:“本官的妾侍就拜託給佛子了。”
啊,呸……昭然眼皮抽了抽。
九如也不多言,只是微垂眼簾,輕輕頷首大約算是應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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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裡李墨也早就佈置好了,堂中放置了一扇屏風,將九如與昭然隔了開來,昭然在內,九如便在屏風之外落座。
王增又給昭然留下了兩名女侍,那兩名女侍腰背要比尋常的女子寬些,顯然是習過武藝,暗中保護昭然所用。
昭然心裡暗想,這王增倒也算有些良心。
他落了座隨便抄寫了幾頁佛經便忍不住打起了哈欠,抬眼見屏風對面的九如正襟危坐,手持紫毫專心一意地抄寫著佛經,心裡便起了幾分的壞心眼。
依照昭然的眼光,如娘這副皮單容貌只是中等之姿,清秀而已,如今有幾分似了容顯,那份淡雅的韻味便七折八扣,連中等都算不上了。
可是這麼一副中下的姿容竟然能令王增心動,只怕用來對付九如這不諳世事的小佛子也是手到擒來。
他摸了摸下巴,覺得言傳不如身教,趁著孤男寡女,要是九如品嚐到了耳鬢廝磨間的妙處,遠比自己說破了嘴巴都頂用。
昭然回頭瞧了一眼身後隨侍的兩名侍女,眼珠一轉道:“天氣太寒,你們去給我做些吃得來。”
侍女微微一愣,她們都不過是誘餌,擺在這裡不過是引妖眚上鉤,可沒曾想昭然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