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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有西漢、東漢時期前輩們的能耐,他們玩脫了。玩脫之後,他們丟下玩爛了的地盤灰溜溜去玩高尚的衣冠南渡,自認為是帶著文明前往落後且愚昧的長江以南,但無論怎麼美化都無法否認一個事實,那就是他們逃得異常難看且無恥。
“為父看過漢人寫的史書,我們羌族的歷史一點都不比自認炎黃苗裔正朔的漢人短。漢人寫的史書中,我們羌族在殷商已經存在,認為我們也是炎黃苗裔的一份子,只是後面因為糾紛離開,才成為現如今兩個生活習慣不同的族群。”姚弋仲這是在打預防針,他諄諄教導:“為父成為族長之後,一直致力於推動族人學習漢家文化,所有進入中原的族群中我們是最極力汲取漢家文化的其中之一,另一個是氐族。”
“……”姚襄有些懵,好像第一次知道原來羌人和漢人有著相同的祖先,只是因為搬家了才會形成生活習慣和信仰等方面的不同。他在震驚的同時,不免也瞧出一些端倪:“父親的意思是,漢人不同於晉人,我們投降漢人並不是一件屈辱的事情?”
胡人喜歡晉人而不喜歡漢人。
晉人是軟弱和無能的代名詞,晉人是胡人的兩腳羊和欺壓的物件。對於胡人而言,被晉人擊敗都是恥辱,投降給晉人更是沒臉活了。
漢人對於胡人而言則不同,自漢孝武皇帝登基之後,漢人南征北戰之下不但恢復了趙氏贏姓秦國的疆域,奠定了“中國”最原始的基本版圖,還在長達一百三十年與匈奴的戰爭中成為一個戰鬥民族。
漢人看任何非漢人都有天然的優越感。這種優越感可不是憑白而來,是漢人在不斷髮動戰爭的過程中滅掉人國,數十人就敢前往某國宮殿幹掉敵國國王,隨隨便便招募僕從軍就能戰勝另外一個龐然大物的帝國,種種的事蹟中養成的自信。
漢人不拿胡人當人看,哪怕是漢帝國內部分裂互相殺得血流成河,可分裂了的諸侯王都還能分分鐘教訓周邊的異族,這樣一來胡人也沒有底氣小覷漢人,反而認為漢人強大才是理所當然。
恰恰就是因為認可漢人強大的理所當然,導致司馬皇室無能地難逃之後,胡人竊取中原之後,先有劉淵藉口有漢室血統(還真有)建國稱漢。先後又有數個胡人建立的國家也想要沾沾漢人的霸氣,他們也將自己建立的國家取名為漢,搞得要辨認是哪國得在國號之前加上個地域或者姓氏。
劉彥無論過去還是現在,從始至終都不承認自己是晉人,一開始就無比明確地表示自己是漢人。
弱者的呼喊不會為人所關注,強者的低語聲再小也能震動世界。
劉彥漯陰一役打得姚弋仲只帶五萬以下的人成功突圍到祝阿郡,他的聲音必將會被世界聆聽,並且聽到之後會進行深深的解讀,哪怕是一句“我吃飽了”這麼簡單的話,不知道多少人也會研究裡面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含義。
毫無疑問的是,姚弋仲清楚難以突圍之後需要尋找後路,一直位高權重的他對於投降會有羞恥感,講那些話訴說那些歷史是在勸自己的兒子,可未嘗沒有說服自己的意思在內。
“父親?”姚襄被繞懵了,萌萌地問:“劉彥會允許我們投降?”
姚弋仲臉色立刻僵住,他們怎麼看都被甕中捉鱉了喲,北邊是黃河,南邊是濟水,西邊是雄偉城牆和不知道多少攔路的漢軍,東邊則是源源不斷開來的劉彥本部,沒得逃了喂。
真實情況是姚弋仲已經派人,分為兩批,一批是前往西邊,另一批是東邊,都是要接觸漢軍高層商談投降條件。
桓溫現在就看著過來的羌人,眼神裡帶著疑惑和震驚,不是因為別的,是到來的羌人直白說出條件,投降之後要保留姚弋仲現如今的地位,承認石碣和東晉封的爵位和官職,不殺俘虜給予自由民待遇,保證姚弋仲依然是羌族的族長……,等等一些看上去十分誇張的投降條件。
“那個什麼……”桓溫在掏耳朵,朝謝安問:“是不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
謝安亦是有些發木,他問作為使者的羌人姚封:“能不能再重複一遍?”
姚封不是姚弋仲的什麼親戚更不是兒子,他就是姚弋仲的一個家奴。他再次重複了一遍,後面說出了一些‘乾貨’,用著滿是蠱惑的口吻說道:“我家主人乃是名震天下的人物,若是諸君成為接受我家主人止戈罷戰的人,姓名必定將會傳頌天下,成為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名將。作為回報,諸君只是向貴家君王美言。如此,諸君得名利,雙方士卒亦是不用有無謂死傷。”
桓溫當然渴望能夠將自己的姓名傳頌天下,但自己有多少斤兩